第(1/3)頁 在阿斯塔特內,跳幫是個很常見的詞,但撞角戰術可不是。雖說大部分帝國船只的前段都裝有沉重堅固且鋒利的撞角,然而,若非不得已,沒人會選擇這種戰術。 不過,西卡琉斯現在正要用它。 他們的船停在一片隕石帶中,船體表面的銀色悄無聲息地變成了不起眼的灰。它寂靜無聲地懸停在這片人造的亂石灘中,其上載滿一群老練的殺手。 「都準備好了嗎?」西卡琉斯問。 不必懷疑,他問的就是那位來莉斯女士——黑色圣堂們不需要被問這個問題,他們時刻都準備著拔劍殺戮異形。 靈族打了個哈欠,看上去懶洋洋的。她沒穿那套黑色的清涼服飾,而是換了一套深紅色的,與她火焰般的長發相得益彰。一抹鋒利的銀色在那高馬尾的末端若隱若現,在她的腳踝處調皮的搖晃著。 「我當然準備好了,看守者,你的問題讓我覺得自尊有些受傷。」 她無精打采地說,抬手扯了扯自己腰上的系帶,將其提的更高了一些。它啪的一聲打在來莉斯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帶起一陣柔軟的漣漪。 單從外觀上來看,這不像是一個老練的殺手應該擁有的腹部。但西卡琉斯的直覺正每分每秒都在告訴他,來莉斯很危險。 非常危險。 「那么,我道歉,來莉斯女士。」 西卡琉斯冷硬地回答,手扶在風暴之刃的劍柄上:「您待會還是執意要單獨行動嗎?」 「是的,帶著你們太礙事了。」來莉斯點點頭。「那個叫老船長的獸人......很強。」 她的語氣里帶著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帶著這股自信,她對一個尚未見面的敵人下了很強的評論,且對此深信不疑。 西卡琉斯的腦海里突兀地浮現出黑色圣堂們的臉,狂信徒或許都是如此,一旦受到他們信仰的啟示,便會堅定不移地去完成目標。 但是,他也是有自尊的,且很強烈。 「正因為它很強,所以我才要求與你同行,來莉斯女士。我們的作戰計劃是等它們的船只經過這里時直接用撞角撞上去。獸人們不會掩飾自己,所以老船長一定在獸人艦隊中最大的那艘船里。憑借我們的速度,它們搶來的巡洋艦不可能有辦法躲得過去。」 西卡琉斯侃侃而談,不厭其煩地講解著他和赫爾布里切特商議的戰術:「單憑一百名黑色圣堂,以及我和你,就與一整只的獸人部隊為敵是極其愚蠢的行為。所以我們必須采取這種冒險的決策,一定要在獸人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找到老船長并殺了它——」 「——我知道了,你為什么要說這么多話?」 來莉斯不耐煩地晃了晃頭發,歪頭去看了眼離他們不遠處的黑色圣堂們。他們正在牧師的帶領下做著戰前祈禱。每個人都緊閉雙眼,但當來莉斯看過來時,這些人卻又都不約而同地睜開了眼睛,目光駭人地盯著她。…. 夜之女王撇撇嘴:「只是殺人而已,你們人類為什么喜歡把這么簡單的事復雜化呢?找到它,殺了它,就這么簡單。」 西卡琉斯不贊同地皺起眉,他本來不想和這個靈族爭論些什么的,一來,她雖然是個異形,但好歹也是暫時的合作對象。二來,他也不是個喜歡和人爭論的性格。 但是他真的忍不住了。 「那是因為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負責!」 西卡琉斯壓抑著自己的怒氣,一字一句地說:「來莉斯女士,你孤身一人,因此你可以隨意行動且無需承擔任何責任。但我們不一樣,我們需要對彼此的生命負責。每一個決策都要小心,都要經過完全的考慮,否則就是在拿他人的生命開玩笑!」 來莉斯并沒有 反駁他,恰恰相反,她甚至還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句話,然后認同地點了點頭。 她干脆利落地說:「好吧,我向你道歉,你說得有道理。你是看守者,所以,你想讓我怎么做?」 終于...... 西卡琉斯感到一陣暫時的滿足,他長出一口氣:「計劃分為以下三步,我希望您認真聽。」 「第一步,撞角戰術——剛剛我們已經說過這個了。無論那個老船長的船是自制的垃圾還是搶來的船,其上搭載的aghh立場或虛空盾都無法抵御我們的撞角。這是經過特別附魔的,所以第一步一定會成功。」 「當然,其他獸人的船也不可能坐以待斃。但它們不可能對近在遲尺的我們發起撞角或登艦戰術。我們的外置復合式護盾足以暫時抵抗它們的火力打擊,紋陣給出的最高防御時間是十五分鐘。」 「依靠這點,我們的第二步戰術便是在十五分鐘內找到老船長并殺了它。黑色圣堂的一百人會從撞角制造出的缺口采取傳送登艦,他們會裝備火焰噴射器制造混亂,我們兩人則是暗殺的人選。」 西卡琉斯抬起手腕,一抹銀光在他的手腕上顯現出來。那是個精巧的掛飾,看上去頗像一枚三角形的尖錐。他握著這東西,說:「這是紋陣制造出的掃描儀。它會自動掃描那船上最強大的獸人位置,并通過心靈傳動實時反饋給我。」 他看見,來莉斯眼睛一亮。 「好東西!」她贊嘆道。「我能有一個嗎?」 考慮到她暫時合作者的身份,西卡琉斯沒把話說絕:「或許吧,或許您會有機會擁有一個的......」 他放下手,銀光自如地隱去。又從腰間的武裝帶上拿起一個黑色的正方體,在其上按了幾下,一個澹藍色的護盾顯現出來,將二人包裹在其中。 「這是便攜式個人護盾,紋陣對它做了點改造,削弱了一部分防御能力,換來了最頂級的潛行能力。」 西卡琉斯指了指他們頭頂的護盾:「只要它啟動,我們就會與環境完全融為一體。就連腳步聲都不可能響起。所以,我們計劃的成功率是相當高的。」…. 「不錯嘛。」來莉斯挑著眉,不知道她是在說什么不錯。「不錯,很不錯。」 西卡琉斯決定忽視她一直在自己臉上打量的眼神,然后發覺,這個靈族的性格表現與印象中的有些不同了。 他瞇起眼,想起那句老話。 靈族都是天生的演員。 ------------------------------------- 老船長坐在它的寶座上,優哉游哉地喝著酒。它用來喝酒的工具是一個凋刻著帝皇頭像的金杯,這是某次從一個人類艦隊里劫掠得來的寶物。 它是個典型的獸人海盜酋長,我的意思是,它具有獸人海盜酋長的全部特征。 極端的愛現,極端的虛榮且追求浮夸的裝飾。它那滿是疤痕的禿頭上訂著許多搶來的獎章,全是從被它屠船的帝國海軍部隊上將的尸體上撿來的。它有很多牙齒,大部分都是不靠譜的獸人瘋醫用錘子和鋸子給它植入進去的。 得益于這些牙齒,老船長的臉上也因此總是掛著一種駭人的獰笑,它總是咧著嘴,所以哪怕是視力再差的小子也能看見他那一嘴閃閃發光的牙齒。 不夸張地說,這一嘴臭氣熏天的獸人牙齒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因為它用鎢金與精金在上面鍍了一層。 在它的艦隊內,爛賭鬼老船長的服飾風格是所有獸人追求的潮流。 它最喜歡穿的服飾穿搭如下。 內搭一件外層鍍金,內層鍍銀的復合裝甲。標準的獸人工藝,看上去粗制濫造的, 但搭配上外面披著的,搶來的海軍大麾又給了一種強烈的反差。 海軍大麾肩膀上那華麗的流蘇都已經被敵人的鮮血浸泡的變了顏色,因此頗具個人風格。 當然,在這些東西最內里,它還穿著件襯鋁的衣服,這是為了避免被它心愛的武器,撕裂者的輻射所影響。這把槍是它從一個歐格林猿人保鏢手上搶來的,原本就威力無窮,在被老船長搶來以后更是經過了大面積的改造。 現在,這把槍發射的不再是原本的超大口徑子彈了,而是不穩定的大號等離子爆罐——這玩意兒每開火一次,子彈都會像是小太陽似的爆炸開來。 從以上這些描述里,大致能得出一個結論。 它很危險。 不是么? 但是,老船長可不僅僅只是如此。 它之所以喝酒,是因為它總覺得心神不寧——雖說它的確打算相應碎骨者的號召,前去那個鳥不生蛋的勞什子奧克塔琉斯星區和它匯合,來場超級大aghhhhhh。 我的意思是,有哪個獸人能拒絕一場超級aghhhhh呢? 可是,這一路走來,越接近目的地,它就越覺得腦袋里突突的疼。 簡直像是它以前有一次用鼻子吸了蝦米們的導彈燃料似的疼,那次疼了它半年左右,直到它親手殺了一個罐頭老大才停下來,簡直就像是搞毛二哥在懲罰它吸導彈燃料不給它們供一份似的。…. 自那以后,老船長每次吸導彈燃料都會給搞毛二哥燒一份。 是的,燒一份。 「咋回事呢這是......」它都囔著,又給自己灌下一口酒。「算了。」 它竟然還嘆了口氣,隨后順手將喝完酒的金杯往后一扔,精準地命中了它身后那堆得高高的財寶堆。 這些財寶都是在它漫長的劫掠生涯中得來的寶物,只有它一人能獨享,其他獸人搶劫的東西都得給它分一部分。老船長對此頗為自得,還用了一個從人類世界學來的詞語稱呼——什一稅。 當然,它其實根本就不知道什一稅是個什么東西。 「今天站崗的小子是誰?!」它朝著自己的門外大喊道,很快便得來了回答。 大門被緩緩推開,一個綠油油的腦袋從縫隙里擠了進來:「老大,叫俺啥事?」 「去把醫生叫來,讓它多帶幾個痛苦小子,俺的頭好疼。」它簡略地下達著命令。「再讓小子們給俺提高警惕!俺上次這么頭疼還是因為一群罐頭想找俺們干架呢。」 「知道了,老大!」那個腦袋沖它點點頭,嘿嘿直樂。它從縫隙里縮了回去,老船長隨后就聽見了這個蠢蛋在外邊兒一邊跑一邊大喊的聲音。 「老大說有架打了!有架打了!俺們有架打了!俺們要和一群罐頭打架了!」 老船長的臉勐地一抽,它尋思著自己也沒說這句話啊,這***假傳圣旨? 摸著自己的禿頭,它站起身來,手已經摸上了那不離身的撕裂者——但是,它忽然又想到,這也不是壞事啊。 【講真,最近一直用@ 視界,它們身上綠油油的靈能聯合在了一起,將這件事的走向推至了一個不可言說的詭異路線。 當然,老船長是壓根就不知道的,就算知道,它多半也不會在乎。它只是開始興高采烈地在走廊上漫步起來,看見順眼的小子就給它來一巴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