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會議再度開始。 不,說真的,這還要進行多少次?中途中止,調整心態,然后回來繼續面對這些幾乎令人難以忍受的事...? 圣吉列斯沒有答桉。他不知道這還要進行多少次,就像他不知道那些世界外的敵人何時會來。從這一點上來說,這會議的主要內容倒是和那些敵人一樣恐怖。 他環顧四周,從那些或平靜或茫然的臉上看見了一個僅有的共同點——不安。 沒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除了安格朗與洛嘉以外。但即使是他們,也有著不安存在。這種焦慮是很奇妙的,你清楚地知道未來不會好到哪里去,但卻仍然要面對。 或許這就是勇氣的意義吧。 「那么,還要我繼續代為講述嗎?」金言使者問。 「實際上?!鼓锇簿徛卣f?!赋诉@些...事情,以外,我更想知道另外一件事。」 他看向帝皇。 「這一切真的有意義嗎?」死亡之主低聲詢問。 「我看不見這些事對我們可能產生的幫助,你曾說我們會參與進一場末日之戰,所有人都會死。如果那是真的,我會接受我的死亡??墒?,這一切又和那場戰斗有何關系?他們是我們的反面,是我們可能成為,不想成為,又或者夢想中的模樣——所以呢?父親?」 這是他頭一次在回歸后稱呼帝皇為父親。 「......或許我太愚笨了,看不見這一切的意義。又或者,這一切根本沒有意義。」莫塔里安閉上眼,如此說道。 「虛無主義產生的陷阱正在吞噬你,兄弟?!? 察合臺安靜地評價,神情澹然,他似乎再度恢復了平靜。 「歸根結底,你只是因為那個故事里可以預見到的不幸而感到煩悶罷了,請擺正態度,你只是個旁觀者,這不是你的故事。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將它看完。就像安格朗所說的......這是一個英雄的史詩?!? 「但他死了!」 莫塔里安仿佛被激怒了,他不是第一次和可汗交鋒了,言語上的卻是第一次。盡管如此,但他的言語也一樣有力。 「死者失去一切!」他厲聲喝道?!敢粋€比我強得多的人也會面臨不幸與厄運,那么,一直保持頑強又有什么意義?!」 「他失去了生命,但并非失去一切?!? 巧高里斯人嘆息了一聲,為自己兄弟此刻的偏執而感到憂郁。他的悲傷顯而易見,幾乎溢出表面。出乎意料的事在此刻發生了,莫塔里安居然沒有被這份憐憫變得更加憤怒。 「是嗎?那么,他獲得了什么?虛假的榮譽嗎?還是被歌頌的名字?這些東西有什么用處?誦經一萬遍也不可能讓死人重新歸來!」 「當一個人死去,他的財產會被稱作遺產,兄弟?!共旌吓_說。 「死者們總是會給世界留下些什么的。哪怕一無所有者也能讓自己的尸體成為自然循環的養料,更不要提一名英雄了。他們的名字會成為人們激勵彼此的詞匯,他們的經歷將化作歷史中的璀璨明珠,讓更多人從中汲取精神,向他們靠攏?!? 「在這以后,每一個高呼著莫塔里安與死亡守衛之名殺死叛徒的人,都讓他和他軍團所經歷的苦難有了意義。而你,兄弟,你質疑他的人生沒有意義,但在我看來,你其實是在同情他,你在為他所遭受的不幸感同身受?!? 「你悲傷于他的命運。你的質問......其實只是想問一個問題,你想知道為何哪怕英雄也無法存活,你想知道為何做下錯事你的卻能坐在這里聆聽他的故事,我說得對嗎?」 莫塔里安沒有回答,但有人在鼓掌——康拉德·科茲情真意切的鼓著掌 ,甚至站了起來。但他沒有笑,實際上,他滿面嚴肅。 嘴唇緊抿,弧線向下,雙眉緊皺,眼中帶著贊許。只看描述,你不會想到這是康拉德·科茲能做得出來的表情。 坐在他身邊的群鴉之主反倒沒多震驚,甚至還附和地也鼓了鼓掌,但很快便拉著科茲坐下了。 「我必須承認,察合臺,你的那番見解讓我們的會議似乎沒有什么必要再進行下去了......」 圣吉列斯苦笑了起來:「無論它之后走向如何,你的話都為這些事做了最好的注解?!? 「但我們還是要繼續的?!箍珊箤Υ筇焓沟目洫劅o動于衷,他平靜的可怕?!高@很痛苦,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如此,但我們必須下去。」 莫塔里安仍然沒有說話,他的思緒陷入了回憶,他開始回想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過去,以及巴巴魯斯上的那些事。而在圓桌的首席,帝皇也正在回憶。 與之不同的一點在于,他的回憶不僅僅那么簡單。 你看,法師們都有些小戲法。 ----------------- 起初,這里只是純粹的虛無。然后,一點點地有了光。緩慢的綻放,緩慢的出現,仿佛某種古老的存在正在被喚醒。隨后是更多,粗略出現的線條在幾秒鐘內逐漸變得凝實了起來,色彩也開始出現,甚至還有了聲音。 然后,帝皇睜開了眼睛。 啊,是的。 他略帶懷念地看了看這里,一個普通的房間,空蕩的試驗臺、熄滅的鍛造爐與空掉的儲存容器都昭示著這里真正的用途。 一個......手藝室。 他如此稱呼這里。 一個人總要擁有某種手藝的,純粹的技藝,用于追尋快樂,不為其他。 他曾對莫塔里安說過這句話,而這里,便是他的快樂之所了。他曾在這里為他的兒子們打造武器或盔甲,鑄造它們時,他滿懷快樂。 而現在,在房間的最深處,一個人正側對著他坐在那里,黑袍垂地,坐姿悠閑。在半分鐘前,他還并不存在。 「很高興看見你通過了我留下來的小小測驗,老頭。」法師笑著打了聲招呼,但并沒有抬頭,他正把玩著一把拆信刀。那把刀平直的線條似乎令他倍感興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