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昭陽二十一年初, 大雪連連,新帝于鹿臺猝死,舉國皆哀。 褚月見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尚且還在院子里坐著看雪, 聽聞后當即立刻彈了起來。 她已經到了南海有月有余, 一直等著洛河京的消息,沒有想到才剛開年便傳來了這個消息。 最初來的時候,她總會因為太過于思念奉時雪而難受,那樣的感覺如飲水一般不可缺少。 還是后來有一日無聊翻了翻系統,發現上次完成陳衍讓的任務時,得到的那個神秘盲盒還在。 心中好奇便試著抽了抽,本當著玩兒的心態, 結果還真的抽出來了一個好玩意兒。 是一個可以暫且屏蔽情緒的東西。 用了這個東西之后, 身上的蠱蟲便沒有辦法影響到她,所以這才在南海待了這么久的時間。 不然她早就受不住思念,而偷偷回去找奉時雪了。 褚月見喜于色,興致勃勃地回去收拾東西跑路。 她打算回去送死了。 她其實也沒有幾樣東西可以收拾的,收拾東西很快,就簡單帶了幾樣路上必需的物品,便轉身往外面走去。 沒有想到出去的時候, 剛好看見門口立著一位漂亮的少年,鋪滿地的大雪, 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白茫茫地一片, 唯有他秾艷得驚人。 他紅著眼,含著委屈看她。 褚息和不似以往黏人, 但對她還是如以前一樣發自內心的喜愛, 她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他大約是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褚月見立在原地, 看了看眼前的少年,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向前去,主動伸手抱了抱。 少年乖巧地任由她抱著,像是小動物般用頭蹭了蹭她的脖頸,然后伸手將人抱緊,帶著似要嵌入身體的力道。 “好啦,阿和,我回去找他了。”褚月見彎著眼溫聲地說著,手放在他的后背輕輕地拍了拍。 “姐姐?!瘪蚁⒑蛯㈩^埋在她的肩頸,遮住了他的眼,只露出顯得嗡嗡的聲音:“帶我一起走好不好。” 聽著少年沉悶的撒嬌,褚月見含笑揉了揉他毛茸茸的頭:“阿和乖乖留在這里好不好?!? 她并不會心軟帶他走,她要去找她喜愛的情郎,他只是弟弟而已。 褚息和沉默良久才緩緩咽下心中的話,啞著聲音開口:“好?!? 現在的褚息和很乖,或許從頭到尾都乖。 褚月見拍了拍他的頭,將人松開了,毫不猶豫踏了出去。 大概是想到這次之后,她便與這個世界無緣了,所以褚月見忽然停下了腳步,她想要多看他幾眼。 少年立在園中身后是鋪滿雪的枯枝,他身形頎長,容貌秾艷。 褚月見沒有說什么,看了一眼后轉身便離開了。 其實她從頭到尾都不討厭褚息和,甚至是喜愛的,但僅限于親人之間的愛。 就像是褚息和對她的依賴一樣,她也依賴他,將他視為唯一的親人。 但年少時受過太多的不平等待遇了,所以嫉妒他,欺辱他,以此換得自己內心那病態的,那自以為的平等。 如今想來其實還是挺好笑的,所以她會救下褚息和。 等她離后便是‘死’在陳衍讓最愛她的那個時候,褚息和作為她拼命想要留下來的人,他會保住褚息和。 這算是為當年做錯事的彌補,至于陳衍讓……這是他欠自己的。 褚息和目送那道身影漸行漸遠,掌中的拳捏了又松,心口空蕩蕩的。 他想要跟著一起去,但她從未想過帶他一起。 凝望半響,直到完全看不見之后褚息和才回頭。 身后有人一身正青色,他正懶洋洋地倚在藤架上,而架子上堆積滿了純白的雪。 那是陳衍讓親自做的葡萄架,想等熟季時釀酒,但估計沒有熟季了。 “你不留她?”顏色秾麗的少年面無表情地開口問他。 陳衍讓掀眼望著前方,盯著褚月見離去的地方過了一會兒彎了眼,沒有應答褚息和的話。 她連褚息和都不帶走,他如何挽留? 以前那個肆意的小殿下學會了愛,愛那人愛得連在夢中都無意識念叨他的名字,他更不知如何留人了。 不過只要褚息和還在南海,她便離不開南海,總會回來的。 陳衍讓眼前被薄霧籠罩,卻依舊彎眼笑得溫潤,仿若清雅剛正的竹節。 盡管知道已經發生過的事無可挽回,可還是忍不住去想。 若是當時他未曾做過那樣的事,結果是否會不一樣? 冬雪細細的帶著晶瑩的光落下來,將他的眉眼一道洇濕了。 既然已經錯過一次了,所以他這次不囚燕了。 南海前往洛河京的路因為下過下雪,所以顯得有些泥濘。 褚月見憑租了一輛馬車,結果才剛出南海便遇見了大雪封山,迫不得以在此停留。 好在這里有鎮子,夜里有個落腳之處,褚月見打算就停在這里,等著大雪停下之后再趕往洛河京。 夜里下樓吃飯時,她還聽聞了從洛河京傳來的消息。 前荒唐褚氏姐弟跑了,而剛上位的新帝,則因為鹿臺飲酒過度忽然猝死。 現在昭陽無主,全部的重任都加注在帝師身上。 國不可一日無主,百姓都在傳言這是神都認為褚氏不配位,所以才一連串的出現這樣的事。 昭陽又要換新主。 算得上是四朝的太傅徹夜不能眠,頭發都愁得掉得稀稀疏疏的,最后還是下定決心請命上述,要擁立帝師為主…… 再往后褚月見便聽累了,粗略地將自己碗里的熱湯喝下,胃中有了暖意后就開始犯困。 褚月見迷迷糊糊上樓休息之前,還在腦海中想著,奉時雪手段真厲害。 說是年后,他還真的就是年后便推翻了褚氏,還一點名聲都沒有受損,因為那是天下人求著讓他上去的。 不過這些過程和往后都和她沒有關系了,她等著回去之后,便讓等著系統讓完成她的心愿。 她要回去,離開昭陽。 屋子里點燃的無煙炭,讓整個屋子都暖洋洋的,褚月見回到房間之后,還來不及換衣,就直接栽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一覺便睡到了夜里也沒有醒。 外面的大雪洋洋灑灑地下著,狂風呼嘯著,然后漸漸轉停了。 雪夜里有人踩過走廊上面堆積的雪,發出了‘咯吱’刺耳的聲音,路過一扇門這才停了下來。 立于門前的人風雪駐在眉宇,他抬手輕易推開的房門,屋里的暖意立即襲來,可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暖意。 月華白裳干凈得如天邊飄下來的雪,大氅領口的狐貍毛被雪洇濕了,他才抬腳僵硬地往里走去,越是靠近,藏于袖中的手便越是抑制不住的顫抖。 行至床榻前,奉時雪低眸看著抱著被子睡得一臉紅潤的人,緩緩彎腰將人抱起來,然后用鼻尖蹭了蹭她紅潤的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