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王霖前呼后擁,登臨銅雀臺。 其實盛況不再,只是一座三國遺跡,歷經千年風雨。 “建高門之嵯峨兮,浮雙闕乎太清。立中天之華觀兮,連飛閣乎西城。” 若以曹植的銅雀臺賦而論,現在的銅雀臺與人妻操初建時宮殿樓閣連天蔽日相比,不過就是宋家莊內一座普通的觀景閣。 或許也只有這座高兩層的木質閣樓為當年遺存,歷經宋家數代人修繕,而閣樓兩側偏殿均為宋氏后建。 但此處仍為臨漳或說鄴城遺址一帶的最高點,遠眺奔流不息的漳河,回望巍峨太行,山水相連,也足令王霖生出幾分中華美景如此雄壯之感。 紅日西斜。 王霖遠觀美景,與諸將談笑生風,宋鵬然和宋家諸人誠惶誠恐伺候在后。 宋家作為河北豪強,士紳大族,真正的底蘊累積千年,其實與盧俊義的盧家也相差無幾,只是名頭沒有盧氏那么大罷了。 否則,宋家焉能以莊丁與鄉民,構建堡壘壕溝,與金人對抗至今? 在王霖眼中,宋家這等士紳,就是抗金同盟統一戰線的重要組成力量之一,必須要團結在內。 岳飛笑道:“師傅,關乎銅雀臺,歷朝歷代文人吟誦之作汗牛充棟,但縱觀起來,律詩者超越唐人杜牧之‘赤壁’者幾無,而以詞或歌賦而言,還當以三國曹植之銅雀臺賦為冠。滄海橫流,山河變異,后人無可更替者。” 王霖笑而點頭。 諸將當中,岳飛算是文武雙全之人,對詩詞歌賦頗有賞玩。 不然,后來也寫不出那首氣壯山河的滿江紅來。 麾下諸將,花榮、韓世忠、盧俊義、董平等倒也是文武雙全的儒將,其余便多工于武備,對這些吟詩作對之事不太感興趣。 譬如李逵史進,除了酒肉,就是殺敵才來得暢快。 韓世忠胸有塊壘,本想點評兩句,后又覺自己方才在臺下無意間觸犯了王霖麾下嫡系諸將的“忌諱”,便不愿意再當出頭鳥,就遠遠站在后頭,自顧賞景。 此時,卻聽身后腳步聲起,眾人扭頭望去,見有六七名大宋文官打扮的男子,急匆匆登上臺來。 領頭一人,左臂空蕩蕩,面色煞白,顯然曾受重創。 這六七人在其后跪拜在地。 領頭的獨臂男子,年約三旬,雙眸有神,鼻正口方,只形容憔悴。 其人高聲拜道:“下官相州通判黃岐善——” 隨后就有人接道:“邢州提刑鄭通、湯陰縣令王恩博、臨漳縣丞昝國、大名府留守副使龔立偉……拜見齊王殿下!” 岳飛湊近王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王霖緩緩點頭,眼前這六七人都是聞聽伏虎軍在相州大敗金人,前來投奔的河北義軍首領,前大宋河北各州縣的在職文官。 雖然各州主官紛紛望風而降,但河北官員也不可能全部都成了沒有骨頭的漢奸。 關鍵時刻,諾大一個河北,冒出幾個挺身而出率民眾展開敵后抗金的中下層官員,其實也在情理之中。 王霖清澈、贊賞的目光落在黃岐善身上。 從五品的州通判,也算級別不低的官員了。 此人一介文臣,手無縛雞之力,卻能在相州主官投降的危難關頭,率百余人突圍而出。 又在鄉野組織民夫對金兵進行襲擾,臨戰則身先士卒,被金人斬落一臂。 這些人的存在,也算是詮釋了“河北多康慨義士”的古語,并非是完全虛構。 王霖于宋家莊停留,宴于銅雀臺,也有與諸人相會的心思。 毫無疑問,這些經戰火洗禮和考驗的文臣能吏,將是宋金戰爭中最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 后方輜重,后勤,軍備,穩定……皆要指望這些人用力用心。 而沒有一個穩定和源源不斷支持保障的大后方,這場戰爭根本打不下去,更不要說打贏了。 一念及此,王霖面帶溫和之色,親自上前俯身扶起了黃岐善,又向鄭通等人一一頷首,命岳飛親自代他扶起眾人。 “諸位大人,本王有禮了!”王霖向黃岐善等人躬身行禮。 韓世忠等諸將有些意外,都沒想到王霖會如此看重這幾個逃離了本職所屬的文官。 黃岐善等人趕緊還禮:“下官等不敢!” 黃岐善等人其實至今還有些忐忑不安,擔心被朝廷追究失城之責。 罪魁當然不是他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