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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嵖岈山苦婿拜翁?瑯琊臺夷王試劍-《鬼谷子的局.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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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皂衣劍士再拜謝過,起身拿劍,擺出姿勢。

    無疆扭頭轉向眾劍士,連點三人,轉對青衣劍士,笑道:“還有你,你們四人,都上來,寡人陪你們練練!”

    四位劍士不敢怠慢,一齊站起,外加皂衣劍士,共是五人,齊朝越王數拜,各自抽劍。

    無疆笑道:“你們五人,一起上吧!”

    五人圍著無疆,開始轉圈。

    無疆兩眼瞇起,手按劍柄,目光微閉,兩腳微微移動,在音樂奏至酣暢之處時,陡然出劍,但見白光幾閃,只聽嘭嘭嚓嚓幾聲,五柄寶劍全被削斷,五位劍士卻安然無恙。

    音樂戛然而止。

    眾劍士驚異之余,無不喝彩。

    五位劍士納地拜道:“謝大王劍下留情!”

    “哈哈哈哈,”無疆長笑幾聲,親手將五人扶起,“壯士請起!”走回幾案,轉對候立于側的司劍吏,“五位壯士各賞三十金,其他壯士各賞十金!”略頓,“方才三位殉身劍士,仍循常例,以烈士之禮厚葬,有家室者撫恤五十金,免三十年賦役!”

    眾劍士叩地謝恩。

    一名軍尉急奔上臺,叩道:“報,阮將軍覲見!”

    無疆大喜,急道:“快請!”轉對眾劍士,“你們退下!”

    眾劍士拜退。

    不一會兒,一身戎裝的甬東舟師主帥阮應龍跨步登臺,走至無疆跟前,叩道:“末將叩見大王!”

    無疆笑瞇瞇地望著他,手指旁邊席位:“阮將軍免禮!請坐!”

    阮應龍走至席前,并膝坐下。

    無疆笑道:“寡人候你多日了。幾時到的?”

    “末將剛到。”

    “舟師到齊了?”

    “回稟大王,”阮應龍點頭,“大越舟師全部到齊,共有戰船千二百艘,其中可載五百將士的大船一百艘,可載二百將士的中船二百艘,可載一百人的小船五百艘,余為糧草船只。”

    “好!”無疆掃視眾臣一眼,“諸位愛卿,陸師、舟師全部到齊,如何伐齊,還請諸位各獻良策!”略頓一下,眼睛瞄向上將軍賁成,“上將軍,你是主將,可先說說!”

    “回稟大王,”賁成拱手,“臣以為,我可兵分三路:一路正面佯攻長城,吸引齊軍注意;另一路借道魯境,沿泰山南側秘密西插,繞過平陰長城,從長城背后由西而東,夾擊齊軍;第三路為舟師,從海路進攻,也繞過長城,由安陵附近淺灘登陸,由東向西夾擊齊軍,將齊國三軍分割包圍于長城一線,迫其投降!”

    “很好,”無疆點點頭,轉向阮應龍,“阮將軍,你是副將,也說說!”

    阮應龍拱手道:“回稟大王,末將以為,對付齊人,當以舟師為主,陸師為輔!”

    “哦?”無疆身體前傾,“請愛卿詳言!”

    阮應龍侃侃言道:“齊有長城,居高臨下,易守難攻,且有重兵設防,是以末將贊成賁將軍所言,以佯攻為主。我舟師雄霸天下,齊幾無舟師可與我戰,而海岸綿長,防不勝防。大王請看,”隨手抓起一根木枝,在地上簡單畫出東萊半島的海岸線,手指渤海灣,“我舟師只要繞過東萊半島,直插這兒,就是萊州灣,在濟水灣登陸,不消一日工夫,就可直插臨淄。齊軍大部分在南長城一線與我陸師對峙,臨淄必虛,我以實搗虛,戰必勝!”

    無疆盯牢阮應龍畫出的圖案,重重點頭:“嗯,愛卿所言有理。”望向倫琪、上大夫呂棕,沉思有頃,“賁愛卿主張以陸師為主,舟師為輔,兵分三路,前后夾擊齊長城,殲滅齊軍主力;阮愛卿主張以舟師為主,陸師為輔,由海路直逼臨淄,使齊人防不勝防。兩位愛卿意下如何?”

    呂棕拱手應道:“近百年來,齊師賴以拒我的正是這道長城。臣贊同賁將軍所言,南北夾攻,使長城形同虛設。長城一旦無存,齊欲不降,難矣哉!”

    無疆轉向倫琪:“國師意下如何?”

    “回稟大王,”倫琪應道,“老臣以為,阮將軍所言為揚我所長,攻敵所短,當是制齊上策!”

    無疆閉目沉思有頃,決斷道:“就依阮將軍所言!”掃一眼眾臣,“諸位聽旨!”

    眾臣出席叩道:“臣候旨!”

    無疆朗聲說道:“寡人意決,此番伐齊,賁愛卿、阮愛卿兵分兩路,以舟師十萬為主攻,沿海路直取臨淄;陸師十一萬為輔攻,南北合擊,包剿長城,擊垮齊軍主力,以報先王徐州之辱!”

    眾臣齊道:“臣領旨!”

    無疆望向倫琪:“老愛卿,依你之見,何日起兵為宜?”

    倫琪屈指掐算:“三日后起兵為宜!”

    “好,”無疆點頭,“就這樣定下,自今日算起,第四日辰時起兵!”

    “大王,臣以為不可!”阮應龍急道。

    無疆望向阮應龍:“請愛卿詳言!”

    “臣夜觀天象,三日之后海上必起大風,不宜出航!”

    “這??”無疆眉頭一皺,“以愛卿之言,何日可以出航?”

    “旬日之后。”

    “就這么定吧,”無疆大手又是一揮,“旬日之后,待大風起過,大軍祭旗伐齊!”略頓一下,“諸位愛卿,分頭備戰去吧!”

    上大夫呂棕信步走下瑯琊臺。仆從望見,駕車過來,候于道旁。

    呂棕跨下最后一階,正欲走向軺車,有人叫道:“呂大人留步!”

    呂棕扭頭見是荊生,不無驚喜:“荊先生!”

    荊生揖道:“草民荊生見過呂大人!”

    “呵呵呵,”呂棕回揖,“多年沒有見到你了,聽人說,你們的生意越做越大呀!”

    荊生淡淡笑道:“托呂大人的福,生意還好。”

    呂棕直入主題:“荊先生是百忙之人,無事不登門,這不遠千里來此荒蠻,可有大事?”

    “呂大人爽直,草民也就不打彎了。與草民同來的還有兩個人,想見大人一面,望大人賞臉!”

    “哦?”呂棕怔道,“是何人欲見在下?”

    荊生近前一步,悄聲:“一個是我家姑娘,另一個是我家姑爺。”

    “好好好,”呂棕迭聲笑道,“小燕子登門,在下請還請不到呢!人在哪兒,快帶我去。”

    荊生指著旁邊一輛車子:“呂大人,請!”

    呂棕朝自己的車夫揚手:“你先回吧,告訴夫人,就說本公有事,晚些辰光回去。”

    呂棕與荊生馳至附近一家客棧,進入一個雅致的越式庭院。

    聽到腳步聲響,張儀、香女迎出。

    荊生指著二人道:“呂大人,這位是姑爺,張子,這位是燕子姑娘。”

    張儀、香女同揖:“張儀(公孫燕)見過呂大人!”

    呂棕回揖:“呂棕見過姑爺、姑娘!”看向香女,“小燕子,幾年沒見,長成大人嘍!”

    香女嬌嗔道:“上次見呂大人,是在郢都,后來聽說你到越地來了,沒想到呢!”

    “呵呵呵,”呂棕笑著比了個手勢,“那時你才這么高!”

    眾人皆笑起來。

    荊生伸手禮讓:“呂大人,請!”

    呂棕點頭,與張儀、香女一道走入廳中,分賓主坐了。

    呂棕望著香女:“燕子姑娘,令尊可好?”

    香女笑道:“家父還好,謝呂大人掛念。”言畢從幾案下取出一只錦盒,“臨行之際,家父特別叮嚀晚輩,要晚輩將這個呈送大人。”邊說邊兩手呈上,“請大人笑納。”

    呂棕接過錦盒,小心翼翼地打開,現出一雙乳玉環佩,質地純美,工藝精良。呂棕自是識貨,合上錦盒,揖道:“如此貴重之物,在下何能承受?”

    香女回揖道:“此為家父心意,呂大人不必客氣。”又轉望荊生。

    荊生走到一側,搬過一只小禮箱,擺在呂棕面前。

    香女手指禮箱,微微笑道:“也請呂大人高抬貴手,打開此箱。”

    呂棕打開箱子,見是一小箱黃金。

    香女瞄一眼張儀。

    張儀拱手道:“呂大人,此為黃金一百兩,是在下與夫人的共同心意,禮薄情重,也望大人不棄!”

    “這??”呂棕遲疑一下,“既為姑爺、姑娘大禮,呂棕就不客氣了!”緩緩合上箱蓋,“聽聞姑爺是中原名士,此番光臨僻壤,可有驅用呂棕之處?”

    張儀抱拳:“呂大人真是爽快!不瞞大人,在下在中原時,聽聞大王天賦異相,甚想一睹為快,還望大人成全!”

    “天賦異相?”呂棕略感詫異,“敢問姑爺,大王有何異相?”

    “聽中原士子說,大王身高兩丈,臂長如猿,大耳垂肩,雙目如鈴,聲若驚雷,面若赤銅,力拔楊柳,劍遏飛云——”

    張儀未及說完,呂棕已是笑得說不出話來,香女、荊生似也沒有料到張儀說出此語,竟是怔了,相視。

    呂棕笑過一陣,指張儀道:“這這這??這樣的傳聞,姑爺竟也信了?”

    “哦?”張儀故作一怔,“難道傳聞有不實之處?”

    “不實,不實,”呂棕連連搖頭,“在下跟從大王多年,未曾見過大王是那般模樣。”

    張儀急問:“敢問大人,大王是何模樣?”

    “不瞞姑爺,”呂棕笑道,“大王就跟你我一樣,音容笑貌,俱是尋常,何來姑爺所說的那般異相?”

    “這??”張儀不可置信地盯住呂棕,“不可能吧?”

    “呵呵呵,”呂棕又是一笑,語氣鄭重,“大王沒有異相,在下向姑爺保證!”

    “呂大人,”張儀沉思有頃,抬頭,“常言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在下聽到這些傳聞,本也不信,與那幫士子爭執,他們反笑在下孤陋寡聞。在下賭氣,不辭勞苦地跋涉千里,為的就是一睹大王風采,還望呂大人成全。”

    “這??”呂棕撓撓頭皮,“若是為此引見大王,遭眾人恥笑不說,在下也必因此而受大王責罵。”

    “嗯,”張儀點頭,“大人說得是。若是不提此事,大人能否引見?”

    呂棕悶頭想有一時,搖頭:“不瞞姑爺,眼下大軍征伐在即,大王日理萬機,沒有閑心召見姑爺!”

    “這??”張儀起身,在廳中連轉幾圈,回至幾前坐下,“在下性直、務真,此番專為拜見大王而來,若是不見大王一面,回到中原,那班士子再問此事,叫在下如何回答?”略頓一頓,朝呂棕又是一揖,“呂大人,在下既然來了,萬不可空手而回。此事于大王是小事一樁,于在下卻關系重大,還望大人成全。”

    見張儀這般執著,呂棕又瞄一眼禮箱,遲疑有頃,拱手道:“姑爺真要想見大王,在下倒有一計。”

    張儀大喜:“大人請講!”

    “姑爺知劍否?”

    張儀點頭:“略知一二。”

    “大王嗜劍如命,姑爺若是與大王談劍,大王或可準允。”

    “如此甚好!”張儀喜道,“你就對大王說,中原第一劍士張儀求見。”

    “第一劍士?”呂棕震驚,轉向香女、荊生,見二人也是不無驚愕,遂抱拳道,“姑爺,這??”

    張儀微微一笑,抱拳還禮:“呂大人,難道您信不過在下?”

    “好吧,”呂棕點頭,“姑爺定要這么說,在下遵命就是。”

    呂棕拱手作別。

    張儀努嘴,荊生提起箱子,與張儀、香女一道送呂棕出來,將箱子放上軺車,扶呂棕上去。

    呂棕回身,拱手別過,轔轔而去。

    看到軺車走遠,香女急轉身來,花容失色,對張儀道:“夫君,你如何敢在無疆面前自稱中原第一劍士?”

    張儀笑道:“不這樣說,他怎肯見我?”

    “夫君,”香女淚水流出,“可你這么說,就活不成了!”

    “哈哈哈哈,”張儀長笑數聲,伸出舌頭,指它道,“放心吧,香女,只要越王不割這個,在下就會毫發無損。”

    見他這般托大,香女怔了。

    翌日午后,呂棕趕來,喜滋滋道:“姑爺,事兒辦妥了。大王聽聞姑爺是中原第一劍士,迫不及待地叫在下召請您!”

    香女臉色煞白,扯住張儀衣角。

    張儀卻不睬她,朝呂棕拱手:“謝大人了!”又移開香女的手,袍角一提,徑出門去,踏上呂棕的軺車,轉對香女,“你哪兒也不必去,只在此處候著,待我見過大王,觀他有無異相之后,與你返回中原。”

    香女蒙了,只是呆呆地站著,圓睜兩眼,看著馬車轔轔遠去。

    香女似乎是陡然醒過來,四顧不見荊生,急叫:“荊叔——”

    瑯琊臺上布滿越兵,槍刀林立,氣氛森嚴,彩旗飄飄。

    呂棕與張儀踏上一級又一級石階,走到臺頂,向東拐入擊劍廳,遠遠望見越王無疆端坐于主位,國師倫琪、上將軍賁成、副將阮應龍侍坐,數十名劍士分為四排,席坐于擊劍廳的另一端。無疆身著劍服,擺出要與中原高手一決高下的架勢。上將軍賁成、舟師主帥阮應龍也都身穿劍服,面色凝重,如臨大敵。唯有國師倫琪依舊素袍裹身,表情釋然。

    呂棕與張儀走到廳外。

    呂棕示意,張儀止步。

    呂棕進廳,跪地叩道:“啟奏大王,中原劍士張儀求見!”

    無疆抬手:“宣張儀覲見!”

    張儀步入擊劍廳,在大廳正中站定,拱手道:“中原劍士張儀見過大王!”

    跪在地下的呂棕急了,扯一下張儀袍角,小聲道:“張子,快拜大王!”

    張儀卻似沒有聽見,依舊昂首挺立于廳。

    賁成、阮應龍見張儀無禮,正欲喝叫,無疆微微一笑,拱手還過一揖:“越國劍士無疆見過張子!”又手指旁邊客席,“張子請坐。”

    張儀拱手謝過,徐徐走至越王身邊客位,席坐,雙目微閉,現出在猴望尖打坐時修來的本領,氣沉丹田,靜若臥兔,勢若山頂懸石。

    無疆見他現出這般功夫,內中一震,瞇起眼睛,將他上下左右又是一番打量,知是遇到勁敵,拱手贊道:“好氣度!”略略一頓,“張子光臨越地,可有教我之處?”

    張儀拱手還禮:“聽聞大王好劍,儀慕名而來。”

    無疆想聽的就是劍字,喜道:“無疆有緣得會中原第一劍士,實乃此生大幸!敢問張子,用劍之時,以何制勝?”

    張儀雙唇微動:“不動則已,動則十步無生。不行則已,行則千里無阻。”

    眾人聞言大駭,皆將目光轉向劍廳,估算距離。

    劍廳雖大,方圓不過二十步。如果張儀站在中央,前后左右無非十步。若是十步無生,這個廳中竟是無一處可躲。

    無疆也是一震,拱手道:“果真如此,張子之劍當是天下無雙了!”略略一頓,“敢問張子,動與不動,可有玄妙?”

    “并無玄妙,后發先至而已。”

    越人劍術,無不強調先發制人,此人用劍,卻是后發而先至,所有劍士盡皆蒙了。即使賁成、阮應龍這樣的一流高手,也是面面相覷。試想,倘若劍術真的練至這般境界,誰敢在此人面前率先出劍?

    張儀睜眼,環視眾人一眼,見他們面現懼色,微微一笑,轉對無疆道:“儀聞大王劍術高深,甚想與大王切磋。”

    無疆面色微變,觀張子沒穿劍服,身上亦無佩劍,眉頭一動,拱手說道:“張子千里趕赴越地,一路勞頓,請回館驛暫歇三日。待三日過后,張子可穿好劍服,再來此處,無疆親向張子討教。”

    張儀回揖:“一言為定!”言畢一個轉身,虎虎生風,大步離廳。

    瑯琊臺下,遠遠望見張儀步下臺階,香女飛撲過來,緊緊摟住他,泣道:“夫君??”

    荊生亦跟過來,瞄一眼不遠處的越兵,急道:“姑爺,姑娘,此地不可久留,快回客棧!”

    三人上車,馳至客棧,張儀將面見無疆的經過概要講述一遍,又指著自己的士子衣冠笑對荊生道:“荊兄,在下方才本欲比試,越王卻以在下未穿劍服為由,將比劍時辰推至三日之后。在下想,既然越王嫌棄這套衣冠,就請荊兄趕制一套像模像樣的劍服。”

    香女震驚:“夫君,你??還要比劍?”

    “是呀,”張儀應道,“既已答應人家,不比如何能行?”

    荊生遲疑一下,轉向張儀:“姑爺,請聽荊生一言。”

    “請講。”

    “無疆劍術甚精,據荊生所知,吳越之地能與他匹敵的唯有一人,就是賁成。他之所以敬重賁成,拜他為上將軍,皆因于此。主公早欲刺殺無疆,也因此人劍術高超,身邊更有賁成、阮應龍及眾多一流劍士,是以遲遲未動。”

    張儀似有所悟:“在下明白了,所謂公孫劍法,原是為此來著。”

    “是的,”荊生點頭,“公孫劍法俱是死招,無論何等高手,只要求生,就不是對手。越王無疆今日之所以未與姑爺當場比劍,就是因他有求生之心。”

    “這話是了。”張儀贊賞道,“只要是人,只要不被逼入死地,任誰都有求生之心。”又轉對香女,“如此看來,咱家的公孫劍法甚好,你我這就抓緊時間,速速習練,屆時比武,興許在下還能勝他一招半式。”

    “夫君,”香女泣道,“你??莫說是練三日,縱使習練三年,也不是無疆的對手啊。”

    “好吧,”張儀做個苦臉,雙手一攤,“既然練也無用,咱就不練了。”走到里屋,取出一把琴來,“來來來,你不是嚷著要學琴嗎,趁還有三日,在下教你習琴。”

    香女怔了。僅此幾日,她與夫君之間已經逆轉,張儀的每一個舉止,任她多么聰慧,竟也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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