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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齊聚-《妖女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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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墨抵達馬蹄山腳下的時候,看到了他此生都不會理解的一幕。

    何盧正趴在根枯木上吐得五臟六腑都快出來了。秦忠志和朱圓圓一個人嘴里叼著個牛胃泡,在那吹一下吸一下。旁邊抱著劍指揮的,則是嬴風那個女手下,叫什么碧淵的女子。

    “你們在做什么?”隨著子墨寒過冰霜的聲音傳來,所有的人的動作都是一頓。朱圓圓嘴里的牛胃泡“吱——”地一聲飛了出去,“吧唧”落在子墨腳邊。

    子墨皺了皺眉,十分嫌棄地往后退了半步,隨后就聽朱圓圓“哇——”地一聲,也轉過身狂吐了起來!

    她這一吐,引得秦忠志也憋不住了,扔了手里泛著腥臭味兒的牛胃泡,也蹲在地上嘔吐不止!

    子墨立刻滿是敵意地望向碧淵,“你給他們下了毒?”說話間,寶劍已經升空,竹葉劍氣蓄勢待發,像是瞬間就要刺穿所有敵人般。

    秦忠志想解釋,可他吐得停不下來,只能無力地擺擺手。

    碧淵挑眉,并不懼怕子墨,“我只不過是在教他們上山時呼吸的法門。當初公子就是讓我用牛胃泡練習的,誰想到他三人如此柔弱,連血腥味兒都受不了。哼,看來什么護國仙姬的手下,也不過如此!”

    此話一出,子墨周身的寒意并沒有收斂半分,反倒更近一步地質問道:“你方才說什么?”

    此時最早開始吐的何盧已經吐完了,他趕緊攔在兩人中間,“這位碧淵姑娘也是好心。子墨郎君你切勿動怒。我們為了能上神山,是心甘情愿跟著碧淵姑娘練習的。她也是好心,你切勿錯怪了她……你若是因此與她生了嫌隙,女郎要如何與嬴郎君相對?她也不會高興的……”

    子墨懶得聽何盧啰嗦,一句“閉嘴”,嚇得已經吐空了胃的何盧愣是打了個飽嗝!

    此時秦忠志也恢復了一些,他也忙勸道:“某知子墨郎君不喜宋帝賜的這尊號。可只要拿到了實惠,咱們自己人該怎么稱呼女郎,是不會變的。”

    子墨瞟了秦忠志一眼,漸漸收起劍氣。又從懷里掏了個藥瓶出來,丟給秦忠志,“南塵行者煉的,吃了就能上山。我此次只帶了一瓶,你們幾個先隨我上去,至于工匠……等新的藥做出來再說。”

    朱圓圓聞言如蒙大赦!狠狠踢了那牛胃泡一腳,“只要不讓我吹它,毒藥我都吃了!”

    子墨的心思早就已經飛到山上去了,他叮囑了一句,“服藥后半個時辰再上山。”隨后將手中的漆盒放入懷里,戴上兜帽,踏著雪一路向山上飛去,連個腳印都沒留下。

    何盧“嘖嘖”贊嘆幾聲,又對碧淵施禮道:“子墨郎君就這脾氣,姑娘勿怪。我等服藥即可,姑娘既然已經習慣上面的寒氣,你若是趕時間,便先行上山吧。”

    碧淵卻沒動,眼光掃了朱圓圓一眼,隨后一屁股坐在了個枯木樁上,“反正我沒什么急事,就等你們一起上去吧。”

    朱圓圓見她這做派,竟笑了起來,“沒想到嬴郎君的人,竟都是些面冷心熱的!”

    碧淵被她這么一說,竟紅了臉。說來也奇怪,若是從前,她才不會管朱圓圓自己能不能爬得上山。可自從見了瀲滟,碧淵的心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松動了一般,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朱圓圓不確定自己后來到底是怎么爬上神山的,過了雪線以后,她的意識就有點模糊了。

    又吃了一份藥后,她才恢復了一些神志。然而手腳依舊不聽使喚,盡管秦忠志三人連拉帶拽,依舊沒法把她拖上山。

    就在大家打算放棄了的時候,祝融拉著個巨大的雪橇從山頂下來,熟練地將朱圓圓抱上雪橇,幾個人連推帶拉地,月上中天才抵達了山頂的小屋。

    原本住三個人都覺得擁擠的小屋,此時可算是塞滿了人。嬴風笑著歡迎他們道:“你們運氣不錯,若趕上風雪天,估計等不到祝融去接你們,你們就已經凍死了。”

    何盧聞言打了個哆嗦,又去看這窄小的屋子,有些驚嘆這屋子保暖做得極好。也不知是不是人太多擠得,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卻暖意濃濃。

    秦忠志小心翼翼地走到檀邀雨的床榻邊,似乎是怕吵醒她。可想起大家心心念念的就是女郎能醒過來,又笑自己是多此一舉。

    檀邀雨的臉色并不好,皮膚透明地白,沒有一絲血色。人瘦了許多,比一年前時更瘦了,乍看就像副骨架一樣,完全沒了曾經的神采。

    秦忠志鼻子一酸,原本還想行個君臣大禮,此時卻只顧著伏到床邊哭道:“女郎您受苦了……”

    何盧和祝融扶著剛剛恢復了一些的朱圓圓,也走到檀邀雨床邊,兩人也開始眼圈泛紅。

    唯有子墨,只是死死地皺著眉頭,仿佛床上躺著的檀邀雨無比陌生。明明眉眼還是依舊,可為何卻仿佛找不到絲毫她曾經的影子似的,難道這就是沒了生氣的人嗎?

    嬴風能理解大家的心情,有些沮喪道:“我們日日見她,所以不覺得。看來她是真的變了許多……”

    子墨猛地扭回頭盯著嬴風,“這一年她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蘇醒?”

    子墨的目光實在太過凌厲,仿佛釘子一般釘在嬴風的嘴上,仿佛嬴風說的每一個字都將產生巨大的改變。

    嬴風看了床榻上的邀雨一眼,悵然道:“也說不上是醒了還是沒醒……起初是真的一動不動……氣息都感知不到。如今進食也得靠我用真氣幫她順下去,她自己完全不能吞咽。她仿佛……除了呼吸,再不能做別的了……”

    嬴風話音剛落,祝融卻憤怒地低吼了一聲,說了個模模糊糊的“動”字。

    子墨疑惑地看向祝融,又去看向嬴風問道:“他想說什么?”

    嬴風卻煩躁地雙手搓了搓臉,隨后捂著自己的眼睛答道:“大概兩個月前,祝融喂藥時,說是看見她的手指動了一下。可我那之后日日守著,她卻沒有絲毫改變……我不知道是他看錯了,還是我們等得瘋魔了。”

    幾人聞言喉頭一梗。看著嬴風將自己隨意盤著的頭發抓亂了,曾經迷倒建康女郎們的秦公子,此時已經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外表了。

    這一年最痛苦地其實是嬴風和祝融吧……日夜守著一個不可知的結果,甚至開始懷疑自我。害怕失望,所以連希望也不敢相信……

    子墨再次看向祝融,“你確定你看見了?”

    祝融堅定地點了點頭!

    子墨深吸了一口氣,“好,我信你。從前我們在外游歷時,你對周圍的情況比我和雨兒都敏銳,我信你。”

    朱圓圓無力地看向子墨,心中嘆息。她清楚子墨是在說服自己。可他們這一群人,若不如此,又要如何支撐?

    于是朱圓圓撐著一口氣道:“別的不說……先讓女郎住的舒服些。論家產,劉宋的皇帝都不如她有錢……怎么能住這破屋子……”

    嬴風垂下雙臂,“能搬上山的材料太少,都用來給屋子加固和保暖了。”

    秦忠志看著曾經意氣風發的嬴公子,如今從骨子里透出的有心無力。推己及人,若是自己每日看著花木蘭一日一日地接近死亡,他怕是也很難堅強下去。

    秦忠志站起身,走到嬴風面前,那個未能對檀邀雨施的大禮卻鄭重地向嬴風拜了下去,“某替仇池的子民,替某自己,叩謝公子大恩!”

    何盧和朱圓圓聞言互望一眼,也跟著拜了下去。

    三人這一拜竟讓嬴風有些不知所措,他想避開,肩膀卻被一直立在墻角的碧淵抓住。

    碧淵堅定地望著嬴風,似乎要把自己的勇氣和力氣都通過那只手傳給嬴風,“公子不可退!”

    嬴風愣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碧淵就沖朱圓圓努努嘴,“您知道您未來夫人有多少家產嗎?嬴家人雖然可以隨心所欲地選擇自己的生活,可您身為公子,難不成要做人面首?以后都靠夫人的家產過活?”

    碧淵話音剛落,就聽子墨冷哼一聲,“理他做甚?!他若挺不住,退開一邊便是。日后自有我來照顧雨兒。哼!終究不過是個靠不住的。”

    嬴風本就有些看不慣子墨,此時被他一激,本能地就反駁道:“你小子說誰靠不住?!”

    看到嬴風的眼神再次亮了,碧淵竟有些感激子墨,她抿了抿嘴道:“公子,檀女郎一定會醒的。”

    嬴風環顧眾人,狠狠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咬牙道:“說的沒錯!雨兒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本公子就不信了,以嬴家和朱家的財力,還不能從閻王那兒買一條命!”

    子墨撇著嘴,不屑地哼了一聲。氣得嬴風立刻指著他怒道:“你小子是不是忘了我還是你師兄!”

    子墨白了嬴風一眼,十分緩慢地回道:“而我……如今是行者樓的樓主。”隨后一副“有種你打我的表情”。

    “代!代!代樓主!”

    幾人正在屋內鬧著,小屋的木門卻傳來一聲巨大的抓撓聲,隨后便是如鋸木般的低吼。

    何盧嚇了一跳,“這山上有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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