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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垢佛祖本座倒是曉得，乃是遠(yuǎn)古佛陀，原以為已經(jīng)如前代佛尊一樣坐化，卻不想還要來一遭轉(zhuǎn)世復(fù)生，且野心甚大，欲破劫仙，入混沌境否？」

    「只怕遠(yuǎn)不止如此，以靈山手段，本不該這般粗暴的吞吃搜神界，如此急切，必是靈山生了什么大變故，諸位佛陀，可是遇上了什么災(zāi)殃？合該向我等求援才是，耍弄這種手段，非正佛所為。」

    「咦？諸位且瞧，此佛陀金身雖每一息都在暴漲道行，卻毫無神性，好似……徒有軀殼，心魂不存？」

    「是佛心，這尊佛祖，暫無佛心。」

    「好算計(jì)，損一界而肥金身，必可突破劫仙跨入混沌之境，然此等暴戾手法所生業(yè)力孽債也將磅礴無比，若佛心在軀，只怕早就生出無盡災(zāi)劫，異化暴斃了……若貧道沒猜錯(cuò)的話，慈垢佛祖的佛心只怕正在那【苦界】之中，唯有經(jīng)過此界熬煉的佛心，才可駕馭這一尊罪孽深重的混沌佛陀金身。」

    「靈山諸位道友，貧道猜得可對？」

    ……

    發(fā)問之神魔，赫然是燃燈道祖。

    得祂提醒，眾神魔皆是恍然大悟。

    而靈山一方，則是不理會(huì)，以默認(rèn)應(yīng)對。

    在同一刻，搜神界外。

    正牽著靈眉兒站在妙樹寶舟之上的陶佛子，本就有著笑意的面上，倏忽意動(dòng)，更加燦爛一笑。

    隨后迎著前方源海虛無處，徑施佛禮，開口道：

    「可是慈垢老佛當(dāng)面？小僧有禮了。」

    「老佛金身還未成，不忙趕路，不若先與小僧論道一番。」

    「小僧知曉老佛早在當(dāng)年便算定了此間之事，欲犧牲自我，削去我佛門大半孽債。」

    「然時(shí)易世變，老佛在【苦界】沉淪萬萬年，佛心可有更易？可曾悟得更深佛理？」

    幾乎就在陶佛子話音落下瞬息。

    他腳下寶舟另一端，驀地一沉。

    隨后那驚神鐘下，便顯出一位純粹由佛光構(gòu)成的「佛陀」來。

    此佛外相為一老者，好似已老至極限，再無可衰老之地。

    其散發(fā)出的佛光中，似都蘊(yùn)著歲月之砂。

    除歲月之感外，

    此佛再無他物，污穢、圣潔、偉力……一切似都被歲月碾磨干凈，打磨至虛無。

    真?zhèn)€是澄澈無暇，無我無他。

    哪怕是佛光，都不再是金光燦爛，而是一種枯白之色。

    上一個(gè)給陶潛這等奇異感受的，是自家?guī)熼T長輩【麻衣師伯】，以及有過善緣的【壽星】。

    不過這二位，都是修煉壽之大道的。

    而眼前之佛陀！

    只怕是生生用道行、佛法，強(qiáng)行撐過了歲月壽盡的碾磨，以純粹無我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了陶佛子眼前。

    雖說在來之前，大愚禪師給了一道靈應(yīng)。

    可此時(shí)，見到「正主」的佛子身卻并無那般大的把握。

    道行修為，神通手段之類，在這一刻毫無作用，哪怕眼前佛陀實(shí)則只是一顆從苦界中掙脫的佛心所化，哪怕隨時(shí)可證道化還擁有伏淵大陣的陶魔子趕來，佛魔二身一起上，都撐不住人家一根手指頭。

    不過陶佛子與魔子身大不同，他所修，乃未來佛法。

    他降生那一刻起，已曉得己身能成何事。

    是以發(fā)問后，未有任何其他動(dòng)作，只是笑容滿面，靜待著老佛回答。

    他笑，老佛竟也跟著笑，隨后更是驚喜反問道：

    「老佛雖脫得苦界，倒不曾悟出什么精深佛法。」

    「此來，乃是為了收取孽身，償還多年前妄動(dòng)魔念而生孽債，再入苦界沉淪，勉力再拖些歲月，免得那些禿驢后輩們殞命太早，反過來還要連累諸天佛界之眾生。」

    「佛子在此阻我，莫非汝就是定光老賊收下的便宜弟子，來代替我入地獄的？」

    「這倒是好，老佛在苦界多年實(shí)在可憐，有年輕禿驢來替我受苦，替我沉淪無盡苦海，替我身死道消，老佛喜不自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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