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昨日那番話,確然是心里話,只我到底錯看了圣人,圣人雖為太子的嫡母,卻到底未曾將太子視如親出。” 一樹花蔭,并不及濃艷,也遮擋不住兩個挨近的人影,只說話的人如此的不懼落入人眼,反倒不像是密謀。 潘女官未因芳舒的話便大驚失色,她甚至沒有搭腔,就那樣安安靜靜看著面前的婦人而已。 “湘王分明便是借故要將讒害趙公者斬盡殺絕,他如此仇恨著當年陷東平公于絕境的人,怎會甘心效命于皇室?說到底,下令處死東平公的人是先帝,而當今天子,為了贏得先帝的心意,同樣也曾推波助瀾,將東平公置之死地。 湘王必圖弒君,他也絕對不會放過羿姓宗室,湘王所謀的是篡位,而陳皇后……雖居后位,可膝下無子,在此情勢下,理當以梁國公府的利益為首重,不為子孫謀利,則為父兄爭權,畢竟若是官家在位,最信任倚重者絕非后族。 我知道,女官亦非普通女流,志向非小,當不會屈從于亂臣賊子,我更知曉女官定然看得出,陳圣人再是如何輕信湘王妃,若非起了異心,也絕不會聽不進昨日我那一番剖心的諫言,女官縱然可能不信我無憑無據之辭,沒關系,有朝一日,官家若暴亡于福寧殿……” “那便能證實覃娘子所言絕非杜撰了。”潘女官方道。 果然是個聰慧之人,也果然是個志大之人。 芳舒長舒了一口氣。 “不僅只覃娘子疑惑湘王之居心,實乃奴一介女官宮人,也無法信服眼看大戰在即,官家卻仍然閉殿不出將軍國大政盡托于外姓,尤其大宗正、汴太妃相繼遇害,皇族宗室經此慘惡之變,官家竟不親審裁奪,盡賴于湘王一介外臣決斷。 只是覃娘子及奴,身處內廷,一己的生殺尚且都憑他人予奪,若不慎打草驚蛇非但難以力挽狂瀾,甚至還會將太子殿下立時置于險境,所以縱然知曉帝君已陷禍劫,此時也是無能為力。” 芳舒聽潘女官這番話,微微地笑了。 不是不能嘗試救駕,而是根本沒有救駕的必要,羿栩這皇帝不死,太子如何登基?也只能坐視著晏遲弒君之后,才能聯合外臣將晏遲這個弒君的逆賊鏟除,為太子蕩除一切障礙,她要取代陳皇后,成為這座皇宮名正言順的女主人,以未來帝君生母的名義,持握太后之璽。 而潘氏,儼然是洞悉了她的計劃。 但這是件好事,因為她需要的正是這樣一個聰慧的助手。 “我要是女官,絕不會留戀這座宮廷,可我一生已然如此,再無別的出路,女官不一樣,女官乃未嫁之身,又還如此年輕,若是能嫁得良人,未來女官若得千金,令嬡未必不能母儀天下。” 潘家,不是根深蒂固的高門望族,潘氏雖有野心,也自當明白她的榮華富貴還需要一座堅實的靠山,所以哪怕朱、潘兩門聯姻,潘氏所生的女兒真能成為安兒日后的正妻元后,也無法威脅皇權,反倒是出身高門的皇后,才不易于繼續把控拿捏。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