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舞者千夏(其二)-《魔玨歸還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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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了。”
“為何?收下吧,我們說好了的。”大叔想要將類似信用卡的東西塞進千夏手中。
千夏一把推開,“我不要!光有錢是沒用的。”
是啊,她清楚,即使揣著再多的錢,終究還會變成父親娛樂至死的資本。而她張口和這位大叔要錢,只不過是心懷希望的試探和制造希望的假相。
“為什么?看來你還沒有和我說實話啊。”大叔面有失落。
“你不要管我,你只是一個外人。”千夏想要就此跑開,但被大叔拉住胳膊,甩脫無果,她不耐煩道,“你要干嘛啊。”
“解救你,即使你不愿意。”
“大言不慚,我最討厭你們這些大人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但總是做一些令人作嘔的事情!你放開我,再不放開,我要大喊了!”千夏流著眼淚說道。
“對不起。”大叔松開手,但眼神無比悲傷,“我不會放棄的。雖然我不了解的經歷,但我明白,你絕不應該生活成這樣。”
“別用這樣憐憫的眼神看著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請不要隨便腦補我的生活。”千夏佯裝氣憤地跑開。
“下一次演出是何時?”大叔并不追趕,只遙遙喊著,“你若不回答,我便日夜守在這里。”
千夏心頭一顫,腳步一滯,但她沒有回頭,片刻后還是埋頭跑開了。“假惺惺!”她這樣嘀咕道。
月宮千夏的生活并非一無快樂。弟弟潤的學習成績似乎不錯,比她同齡時優秀很多,經常能將滿分成績單捎回家。每次看到這些勾勒得紅彤彤的紙張,千夏便倍感欣慰,總幻想著潤能夠一路優秀著考入理想大學,然后尋一份體面的工作,安心舒適地過一輩子。
不過,千夏可能忘了,她最美好的期望中,卻始終沒有自己的身影。
這天,千夏準備好早餐,目送弟弟出門上學后,她又倍感身體疲乏。一段盡力堅持后,她終于放棄,放下洗到一半的衣服,臥床休息。
不知躺了多久,千夏覺得口渴,幾次勉強坐起還是躺下了,她想再忍忍。一旦喝水后,就會增加去廁所的次數,頻繁下床對她來說已算是過損精力了。
但當她望著床頭前空空如也的玻璃杯時,一只盛滿水的杯子忽然出現在其同側。
有人給她倒了杯水?千夏剛想說聲謝謝,但抿下一口時,她才猛然警覺。
弟弟上學去了,還能有誰在家中?
小心謹慎地慢慢抬升視線,千夏看到了一臉笑意的父親。正是那既為殺人兇手又是劫匪的父親,月宮敦哉。她恐懼心生,手中一松,玻璃杯傾倒,水濕胸口。
“喲,看到我跟看到瘟神一樣,怎么?我就這么可怕?”月宮敦哉怎么看都是在笑著,但語氣生冷。
“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來?”千夏警惕著,伸手下意識抓了抓身后的枕頭,里面是這個月僅剩的生活費。“你還想怎么樣?工作的錢都被你取光了。”
“取光了?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嗎?你們沒錢怎么吃飯?”月宮敦哉根本懶得翻找,找了張板凳坐下,“快點的,我耐心有限。”
“死心吧,一分錢沒有,有也不會給你。”千夏將臉一橫。
“啊?你說什么?”敦哉一腳踢倒椅子,上前一把掐住千夏的脖子,“想死?”
千夏被扼得呼吸困難,無力的雙手胡亂抓著,但沒有實際作用。她啞著聲,艱難道,“你殺了我吧,我不怕!”
月宮敦哉倒是一笑,“你不怕死?這真是天大的笑話,你若是死了,潤怎么辦?你敢死嗎?”
這句話刺激到了千夏,她奮力掙扎著,力氣之大顯然讓敦哉略有驚訝,隨即松開了手。
“你瘋了?你想餓死潤兒嗎?”千夏咳嗽著。
月宮敦哉稍有愣神,但很快皺了皺鼻子,“老子都要餓死了,誰還管兒子啊。”
“餓了就回來吃飯啊,不要在外面喝酒賭錢了!”千夏這樣用力喊了一句,便顫抖著起身,穿上拖鞋,幾度踉蹌,往臥室外走去。
“你干嘛去?誰讓你走了?”月宮敦哉想要上前將千夏拽回來,但被她奮力一推中斷。
“給你做飯啊,你不是餓了?”
月宮敦哉沒有跟上去,卻閉上了眼睛。
煤氣灶的點火聲滴滴答答,拖鞋在地上的摩擦聲刺耳,刀碰砧板清脆中帶著沉悶,油入鍋至燒開的咕嘟,菜葉與油星相觸的噼啪。鍋鏟與鍋底的沙沙和蓋上鍋蓋的那一瞬安靜似乎勾起了月宮敦哉心中些許美好。他的心里感動了一秒,但很快便自我安慰,“呵呵,都是騙子,裝得比誰都圣人,心里比誰都惡毒。那畜生的種,就是厲害啊。”
“吃吧。”千夏只簡單端出一盤菜葉炒飯,眼神疲憊,“我累了,你吃完就走行嗎,放過潤兒吧。”
“放過?不給我錢,又要趕我走,我怎么活?”
“你不是大人嗎,為什么不能賺錢?為什么不賺錢還要花我的錢?”
“你的錢?你的錢就是我的錢,你能賺我踏馬為什么要賺?”月宮敦哉被指責得火冒三丈,一腳踢在千夏的腰上,“趕快踏馬去給我休息!休息好了就給我去賺錢!踏馬歌舞廳那邊領得錢越來越少,你當我沒數?就知道踏馬的偷懶!”
千夏揉著腰,費力幾次才站起,一聲不吭地回房臥床。
月宮敦哉狼吞虎咽將食物一掃而光,隨后舒服地閉目養神。飽暖后總有歪思,休憩片刻后,他再次靠近了千夏的床鋪。
“你怎么還沒走?”惡徒在家,千夏自然睡不著,閉目之間聽到腳步,驟然睜眼道。
“哦,你給我做了飯,我不得感謝你么。”月宮敦哉笑著說道。
“不,不需要,你快走吧。”
“不感謝怎么能行呢?這人啊,就是要知恩圖報。”敦哉坐到了床邊。
“這句話怎么會從你嘴里說出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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