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她是我的,與你無關-《不及皇叔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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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指認真地算了算,沈故淵道:“五天吧。”
也就是說,沈知白五天之內都不會有事。
池魚想了想,抹了把臉點頭:“成交。”
不就是五天么,她與沈故淵也曾有過肌膚之親,該做的都做過了,她還有什么好怕的?
抱著這種決然的心情,池魚跟著沈故淵去了月老廟后頭的院子。
然而,沈故淵好像沒有她想象中那么禽獸,只讓她坐下來喝茶,并且給了她一套朱紅的裙子。
這裙子……池魚抖開看了看,垂了眼。
紅色是寧微玉最鐘愛的顏色,她有過各式各樣的紅裙子,進宮之后,沈羲更是讓人給她量身定做了一百多套紅裙,其中有一套最得她歡心,便是眼下手里這套紅鯉裙。
這裙子繡了五個月才送到她手里,衣料輕薄柔軟,花紋精致非常,羨煞了眾人的眼。
然而她穿著這套裙子走在雪地里的時候,被他從身后射了一箭,等她養好傷的時候,白若拿著裙子告訴她不好補了,上頭的花紋傷一處就得全部重新繡過。她冷笑,將裙子扔在了箱子里,再也沒拿出來過。
沒想到會再看見它。
沈故淵半闔著眼,眼里的神色看不太清楚,語氣平靜地道:“這套好看,你穿上試試。”
池魚捏著裙子,僵硬了一會兒,還是換上了。
她現在是寧池魚,沈故淵不知道她恢復了記憶,所以,不能漏了餡。
換好了裙子,沈故淵卻沒再看她,而是將頭別在一邊,手慢慢握成了拳。
池魚勾唇,惡作劇似的湊到他眼前去,晃了晃袖子問:“好看嗎?”
沈故淵眼睛微紅地看向她。
微微一驚,池魚下意識地要后退,卻已經是晚了。這人力氣極大,一把將她按回他的懷里,頭低下來,死死地抱緊了她。
“對不起。”他道。
心里痛了痛,池魚伸手推他,平靜地道:“你有什么好對不起我的?”
沈故淵沒回答,只是手上緊了緊。
池魚知道,他這是在跟寧微玉道歉,可寧微玉上輩子自己已經報了仇了,要說恨,其實也沒多少恨,只是落得那樣的下場,多多少少有些怨而已。
比起寧微玉,更慘的其實是沈羲。池魚都不由地佩服自己,能狠絕到那般程度,實在是很解氣。
沈故淵松開了她,池魚立馬收斂了表情,變回一張麻木的臉。
他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嗎?我跟你去。”
頓了頓,又補充道:“除了靜親王府。”
池魚挑眉,不明白他想做什么,想了想,還是轉身跨出門。
她走一步,他也走一步,她在月老廟里來回兜圈,背后這人難得地沒有不耐煩,就一步步地踩著她的腳印跟著。
玩心頓起,池魚走出了月老廟,在山間胡亂上躥下跳。
沈故淵跟在她身后,偶爾伸手扶一把她站不穩的身子,亦步亦趨。
池魚去了街上,大步往前走著。背后的沈故淵沒走兩步就被一群姑娘圍了個水泄不通。她也沒回頭,蹦蹦跳跳地就繼續走。后頭的人艱難地越過人群,跑了幾步才又跟上她。
池魚樂了,就跟溜貓逗狗似的,一路帶著他瞎轉悠。只是,轉著轉著,不知為什么就轉到了廢棄的悲憫王府。
看了那牌匾都沒有了的府邸一眼,池魚皺眉就扭頭想走,卻發現沈故淵站在后頭靜靜地看著她。
心里有點發虛,池魚抿唇,裝傻似的問:“你認識這里嗎?”
“認識。”沈故淵頷首:“我曾在這里,喜歡過一個人。”
池魚:“……”
她很不想跟他聊天,但這句話實在叫她好奇,忍不住就問:“誰啊?”
“一個挺麻煩的人。”眼波流轉,沈故淵頗為懷念地道:“她總是遇見麻煩和危險,每次都嚇得小臉發白,我就在暗處看著,等到她實在危險的時候。再出去救她一把。”
腦海里浮現出很多的畫面,池魚心口緊了緊,皺眉道:“聽你這么說,那人怎么值得你喜歡。”
“我也不知道。”沈故淵輕笑:“命運這東西,誰說得清楚呢。”
池魚覺得這人在瞎掰,她與他在悲憫王府的時候,他總冷著臉,脾氣不好又暴躁,哪里有一絲半點喜歡她的樣子?
搖搖頭,她打算回月老廟了。
然而,就跟撞了邪似的,分明走的是出城的路,走著走著前頭就突然出現了仁善王府。
看著眼前這府邸,池魚瞇了瞇眼。
沈故淵走到她身側,輕笑著開口:“這個地方我也記得。”
“誰管你記不記得?!”有些急了,池魚恨聲道:“我要回去歇息,累了!”
微微挑眉,沈故淵側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池魚別開頭,不耐煩地道:“有沒有法子能讓我馬上回去?”
“有。”他點頭,朝她伸手:“抱我。”
無恥!池魚咬牙,瞪眼看了他一會兒,勉強伸出手去,抱住了他的腰。
沈故淵好像有點走神,頓了一會兒,才使了法術回去月老廟。
池魚打著呵欠問:“我睡哪兒?”
沈故淵指了指自己的床。
意料之中的事情,寧池魚不覺得奇怪,更了衣便躺了上去。沈故淵在床邊站了一會兒,也掀開被子上床,將她攬進自己懷里。
許久沒有人這樣抱著自己睡了,池魚打了個寒戰,心情復雜。沈故淵卻是松開了皺著很久的眉,安安心心地睡了一個沒有噩夢的好覺。
京城里因著天花鬧得沸沸揚揚,每天都在死人,城中總是有紙錢漫天飛灑,然而月老廟恍若世外桃源。池魚打著呵欠起來,出門就看見沈故淵皺緊了眉頭站在一個火爐面前。
爐子上架著砂鍋,好像在熬什么東西,然而沈故淵這樣一身仙氣的人,顯然是沒有下過廚的,看著砂鍋里翻涌的湯汁,簡直如臨大敵。
池魚靠在柱子上看了一會兒,暗自笑夠了才抬步走過去,嫌棄地問:“你在做什么?”
身子一僵,沈故淵回頭看向她,道:“鄭嬤嬤給你熬的湯,我不知道好了沒有。”
這都冒泡泡了,怎么可能還沒好?池魚翻了個白眼,蹲下來拿起旁邊的勺子舀了一口出來,吹涼嘗了嘗。
“……鄭嬤嬤做的?”她皺眉看向他。
沈故淵一點也不心虛地點頭:“是啊。”
“我呸!”池魚放了勺子,撇嘴道:“鄭嬤嬤會分不清糖和鹽不成?這肯定是你放的糖!”
微微一噎,沈故淵也舀了一勺來嘗,眉頭頓時皺得更厲害。
“甜不甜?”池魚揶揄地看著他。
沈故淵抬袖朝著砂鍋一揮,一本正經地又嘗了嘗,然后很不要臉地回答:“不甜,味道剛好。”
池魚疑惑地看著他,就見他舀了湯遞到她唇邊。想了想,還是抿了一口。
方才那股子甜味兒已經沒了,雞湯變得鮮香可口。
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池魚怒道:“你要不要臉啊!”
熬個雞湯也用法術?
沈故淵很是無辜地看著她:“你在說什么?”
“我……”氣極反笑,池魚起身就要走。
然而,剛站起來,手就被人拉住了。
沈故淵抬頭看她,勾唇一笑:“早膳喝雞湯,如何?”
眼波瀲滟,星眸生光,這人笑起來當真是好看啊,如凜凜湖面綻了荷花,又如大雪消融春染了枝丫。任是誰瞧見他這樣笑,都不忍心再生氣。
池魚覺得,這肯定是一種計謀,美人計!但她還是消了氣,老實地跟他一起在屋子里坐下,喝雞湯。
“你有沒有很后悔什么事?”喝著喝著,池魚問了他這么一個問題。
好吧,其實是她心軟了,反正前世的仇報了,今生她也不會與他在一起有什么結果,那不如就給人家一個贖罪的機會,坦白坦白罪狀。
然而沈故淵卻道:“有,不該成為天神。”
嗯?池魚納悶了:“這世間多少人為了成仙耗盡一生啊,你反而很后悔?”
“成仙有什么好?”舀著雞湯喝著,沈故淵淡淡地道:“人活一世就夠了,活太久,會很累。”
池魚怔了怔。
她想起鄭嬤嬤說過的話——你若是想不起來,他便會一直在這段回憶里走不出去,痛苦幾十年,幾百年,甚至幾千年。他不會死,有無窮的壽命,與此同時,也會有無際的痛苦,您當真舍得嗎?
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兒,池魚低頭,將臉埋在碗里繼續喝湯。
用過早膳,沈故淵抱著她坐在屋檐下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她不知道這些花草有什么好看的,但沈故淵沒有要松開她的意思,她也就只能一直看,看著看著,忍不住就打起了瞌睡。
“池魚?”他喊了她一聲,她半醒未醒的,懶得張口回答她。
于是,下一瞬,她的嘴上就是一軟。
“……”
“一直有件事沒告訴你。”離開她的嘴唇,沈故淵道:“我的眼睛在黑暗里是能看得清東西的,所以在太尉府的金庫里,我看見你撞上來吻了我。后來在仁善王府里。我也看得見你在黑暗里哭得一塌糊涂。”
池魚驚了驚,想起那回自己跌坐在他床上,一邊哭一邊假裝無所謂的傻樣子,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他怎么會看得見的?既然看見了,為什么還假裝不知道?
禽獸啊!
“我是天神,所以一開始,并沒有打算動凡心。”他低笑一聲,輕聲道:“但你這人忒大膽了,敢親我,敢與我同床共枕,還敢與我……是你先撩撥我的,為什么現在又不要我了?”
是她先不要他的?池魚這叫一個委屈,先離開的分明是他好不好?
“是我不對。”沈故淵輕輕拂開她臉上的頭發,嘆息道:“當初走的時候,我應該偷偷告訴你實情的,這樣你也不至于那么傷心……我一向最討厭被人蒙在鼓里,所以有線索就會回月宮去查。要回去,就只能讓你嫁給沈知白。我讓蘇銘守著你。本是打算查清楚實情便回去接你,誰知道……”
誰知道查出來的東西,讓他都無法接受。
“很久以前,我做什么都沒有告訴你,然后失去了你,沒有想到這輩子還是一樣。”他目光眷戀地看著她的睡顏,聲音越發的輕:“按照規矩,天神歸位,在凡間的痕跡都會被抹掉,我以為我還有第三次機會,已經想好這次絕對不會錯過你了。可……這一回,我連被你喜歡的機會都不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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