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說話的時候,少年的嘴唇有些顫抖,整個人看起來不太自然,但這在哀帝眼里,一切都是應該的。 那本來就不是普通的酒。 看著自己的這個親弟弟,哀帝眼里沒有任何不忍的情緒,只是平淡說道:“朕會給你穿上朕的帝袍,讓你以君王的身份死去,之后朕會在南書房放一把火,你代替朕陪著南楚一起消失在世間,這也算你作為一個皇室子弟,最后的作用。” 聲音到了后面便已經變得冷淡不已。 這是他最后要和少年說的話,他的時間不多,解決這件事之后,他要趕緊離開皇宮,然后找機會離開這座郢都。 在生死面前,什么社稷家國對他來說,都不是值得去想的事情。 他在酒里下了毒,少年喝下了酒,便只剩下毒發身亡這一條路可走。 “皇兄覺得什么都沒變嗎?” 哀帝忽然聽到這么一句話。 聲音很冷,但絕不是沒有情緒,哀帝甚至能夠聽到話語里蘊含到了極致的憤怒。 這讓他覺得有些奇怪,他下意識的轉過頭來。 只看見一柄泛著綠光的匕首,朝著他胸膛刺了過來。 少年的雙手緊緊握住那柄匕首,就像是握住一柄天底下最鋒利的劍一樣,實際上對于少年來說,那匕首,更像是他最后的希望。 大概在數年前他就在為這一天做準備。 哀帝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太清楚了。 這位南楚皇帝嗜殺、暴戾、多疑…… 他留著少年的原因是他還沒有子嗣,當他一旦有了子嗣,少年便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到那個時候,少年一定會被賜死。 所以少年一直都做著準備。 因為哀帝多疑,所以他這些年不敢習武,甚至還要裝作體弱多病。 而每天夜里,他都要想象哀帝就在自己身前,而他就握著這柄匕首,一點點的刺進他的胸膛。 每晚無數次的演練,這個動作他已經記不清做了多少次。 就像他無數次想過如今的場景一樣。 他相信不會有任何人會比他做的更好了,不管是角度還是力道,亦或者是時機。 但他依然很緊張,因為一旦有些偏差,等待自己的便是死亡。 那是他害怕了好多年的結局。 少年雙手有些顫抖,但在這一瞬間,還是迸發出了無窮的力量。 噗的一聲。 短暫的時間過去,一切的一切都是腦海中的既定樣子,那柄匕首總算是刺進了哀帝的胸膛。 毒素開始在哀帝身體里蔓延。 “你……怎么?”哀帝大口喘著粗氣,吐出黑色的鮮血,也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哀帝沒有即位之前,也還是弓馬嫻熟,若不是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又怎么會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一擊便刺中要害。 他臉上的血管開始變黑,這是毒素的效果。 他趴在石階上,怎么看著都不像是個君王,反倒是像條茍延殘喘的老狗。 少年沒有說話,他只是雙手握住那柄匕首,用力的抽出又捅進哀帝的身體,就這個動作,持續了整整一刻鐘,一刻鐘之后,少年整個人就像是用完了所有力氣了一般,他松開匕首,一只手撐著石階,然后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皇兄要我死,可我不想死。”少年喘著粗氣說道:“皇兄做皇帝的這些年里,每一天我都很擔心,擔心不知道在哪個夜里便死在了睡夢里,連第二天的朝霞都見不到,可皇兄是皇帝,整個南楚都是你說了算,我又能怎么辦?等到好不容易皇兄快要不是皇帝了,我的命運也可以不在皇兄手里了,可在這最后一天,皇兄為什么還要給我安排一個結局?” 哀帝此刻生機急速流逝,早已經開不了口,說不了話,哪里會回答他。 少年壓制數年的情緒在這一刻盡數釋放出來,這個少年從出生之日起便沒了母親,過了幾年還算是不錯的日子,父親和最疼愛他的兄長便接連離世,此后幾年,他每天都看著自己那位兄長殘害兄弟,便每天開始擔心自己的命運,這樣的日子讓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獨自承受,沒有將他逼瘋便已經是很不錯了。 “皇兄你是皇帝,你是南楚最富有的人,你什么都有,可為什么還要來搶我的東西?我只剩下這條命了,你都還要奪走?”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