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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人之獸行獸之性(二)-《殤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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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風(fēng)呼嘯,火光照亮了小院。

    崇盛推門而出,只見王道士帶著數(shù)百村民圍住了院子,找尋著什么。

    “道長?這是?”崇盛上前問道。

    “道友,旱魃妖孽今晚又出來害人,應(yīng)該是躲在這里,你有沒有看到?”王道士說著在小院里翻騰起來。

    “道長你是不是弄錯了。我一直在草屋中,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不會弄錯,你看!”王道士說著將火把照在地面,一條血跡從遠處延伸而來,到院子里便斷了。

    “這是旱魃的血?”崇盛一臉疑惑的問道。

    “對!這旱魃妖孽禍害村子好幾年了。今晚我正在李保長家中小飲,突然聽到后院馬廄一陣嘶鳴,追出去時已經(jīng)晚了,兩匹良駒被旱魃咬死。”王道士邊說邊搜尋著整個小院。

    竹籬笆圍成的小院并不大,左邊是空狗窩,右邊是一大堆稻草,中間種著一些蔬菜。

    “那畜生已經(jīng)咬死我十幾匹馬了,今天一定要殺了它。”李保長在四五個家丁的簇?fù)硐職饧睌牡恼f道。

    “對!不能再讓它跑了。”村民們舉起火把高聲喊道。

    “這旱魃是人是獸?”崇盛聽著眾人的話,聯(lián)想著。

    旱魃之物本為傳說,無跡可尋。為何在這澤毓村村民口中,竟似時常出現(xiàn)一般。

    “是妖!”王道士說完,拿著長劍走向稻草堆。

    崇盛感覺氣氛不對,側(cè)目看了婦人一眼,那婦人正極度緊張的看著稻草堆。

    難道真有什么藏在稻草堆中?

    “畜生,你給我出來。”王道士說著將長劍狠狠的刺入稻草堆中,然后往出一拔,草堆中并無異常,婦人長出了一口氣。

    王道士并不甘心,又連刺數(shù)劍,草堆中依然沒有動靜。

    “怪了,難道又讓那畜生跑了?”王道士疑惑的轉(zhuǎn)身說道。

    “道長,你的劍!”人群中驚恐的喊道。

    王道士低頭一看,長劍已被血染紅。

    “好啊,果然藏在這里!拿火把來,給我燒!”王道士撤后幾步,奪過一個火把扔到了稻草堆中。

    前排的村民聞言紛紛把火把扔向稻草堆,稻草燃了起來,火光瞬間將小院照亮如同白晝。

    “道長,如此縱火,恐怕這房子也要燒著。”崇盛看著火勢越來越大,強壓著心中的怒火說道。

    “道友,除魔衛(wèi)道乃我輩天則,只要除了這旱魃,區(qū)區(qū)一間草房有什么打緊。”王道士笑著擺了擺手,接著說到:“你們幾個去河邊打水,控制火勢,別讓火燒到其他房子。”

    話音未落,婦人的草屋頂上已經(jīng)有了火星,十幾名壯漢明明提著水桶,卻眼睜睜看著大火燒著草廬,不去救援。

    “娘,我們的家!我的兔子。”男童看著自家被火燒著,著急的拉著婦人要去救火,婦人將他緊緊按在懷里,無聲的哭泣。

    看著這欺凌一幕,崇盛怒火中燒。但一想到婦人明天便要被趕離村子,與其救下這簡陋的草廬,不如給婦人一筆錢讓她好好安頓生活。

    于是他不動聲色的靜觀其變。

    如此失去人性的村子不待也罷。

    一群麻木的人圍觀著滔天的火海,可是直到火勢漸弱,那稻草堆中依然毫無動靜。

    “被燒死了?”王道士居然也有幾分本事,長劍一揮,劍氣破開火勢,黑灰中儼然有一團黑漆漆留著血水的肉團。

    道士用劍挑開肉團,圓滾滾的眼珠,冒著熱氣的腦漿,這肉團居然是一個馬頭。

    李保長見狀氣暈了過去:“我的馬啊!”

    “旱魃果然藏在這院子里!”王道士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了婦人的頭發(fā):“你這妖婦,說,你把旱魃藏到哪里了?”

    “放開我娘。”男童緊緊抓住王道士的手臂哭喊著,王道士看都不看一眼,飛起一腳把男童踢到一邊,倒在地上的男童掙扎著想要爬起,卻怎么也站不起來了。

    “放開她!”枯榮再也忍不下去,伸出手掐著道士的脖子,將他高高的舉了起來,道士艱難的喘著粗氣松開了揪著婦人頭發(fā)的手。

    “放了他,枯榮。”崇盛說完,枯榮松開了手,道士捂著脖子一個勁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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