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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jié)局(下)-《嫡嫁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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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日rì)一早,姜梨起得晚了些。

    昨夜里,因著遇到了葉世杰,又在外面了會兒話,姜梨睡著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不過是新年,所以白雪和桐兒也沒有叫醒她,新年嘛,一切都值得寬容。

    姜梨隨便吃了點東西,走出屋門外,昨夜后半夜雪又下的很大。清風和明月正在院子里掃雪,饒是如此,走出院子,一腳踏進去,雪也幾乎可以沒入人的半截膝蓋。

    姜梨聽到花圃那頭傳來聲音,就往那邊走去。剛走近便怔住,只見趙軻和文紀立在那邊,正和司徒九月著什么。司徒九月背對著姜梨,趙軻卻是先看到了姜梨的影子,叫了一聲:“二姐。”

    姜梨沒有回答他,目光看向花圃里,徹徹底底的沉默了下來。

    整個花圃里,大約是經(jīng)過昨夜的大雪,所有的花幾乎都受不住肆虐,徹底的被摧殘。一些埋在了雪里,一些露出在外面,卻也是東倒西歪,七零八落的樣子,看著十分凄慘。

    國公府里的花,或者是珍惜的毒藥草,本就(嬌jiāo)貴,原先被姬蘅千里迢迢的弄到國公府,讓人精心侍弄著。長得花團錦簇,煞是喜人。里面的花也是一年比一年多,正因為如此,司徒九月才能在花圃里找到煉毒的原料。

    金吾軍班師回朝,姬蘅戰(zhàn)死沙場以后,根據(jù)姬蘅之前的叮囑,整個國公府都送給了姜梨,自然也是讓姜梨來打理這片花圃。姜梨并非是花匠,從前侍弄花草,也是在桐鄉(xiāng)侍弄那些平常花草,毒藥草如何呵護,是真的一竅不通。不過好在原先的花匠還在,一直幫著。姜梨也經(jīng)常去花圃里幫忙,好像只有這樣,便能沖淡她心中的悵惘,給自己找些事請做。

    然而今年燕京城的冬格外冷,風雪也格外大。昨夜下半夜里,風雪十分急促,眾人都沒有察覺,這些雪幾乎把整座花圃都埋掉了。司徒九月等人今(日rì)一早發(fā)現(xiàn),便立刻讓人趕緊除雪,饒是如此,似乎也回乏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片繁盛荒蕪。

    姜梨蹲下(身shēn),伸出手去撿起泥土上一朵花,這花瓣上還帶著霜雪,已經(jīng)被碾壓的不成形狀,依稀可以看得清楚原先漂亮的桃粉色。姜梨捧著那只花瓣,看向司徒九月:“這些……已經(jīng)沒救了么?”

    司徒九月?lián)u了搖頭。

    “這些藥草本來就不容易找到,生長環(huán)境也十分苛刻,燕京城的氣候本就不適合它們在這里生長,是姬蘅這么多年一直花重金想辦法創(chuàng)造環(huán)境。但是今年實在不行了,燕京城一年比一年冷,這些藥草熬不住的。根都斷掉了。”司徒九月的聲音里,也很是惋惜。

    雖然姬暝寒死后,這片花圃似乎也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但是有這座花圃在,司徒九月煉毒也方便了許多。而且從某種方面看來,花圃的確為國公府增色不少,令這座府邸充滿了仙妖之氣,令人向往,而如今的一場風雪,就像是昨夜的美夢被驚醒,留下來的只有清醒的真相。

    對(愛ài)做夢的人來,總歸十分殘酷。

    姜梨不知道什么,好像自從姬蘅走后,這里就一點一點的失去了生氣。即便葉家人和薛懷遠他們住進來,每(日rì)吵吵嚷嚷,好像很(熱rè)鬧,但總覺得缺少了什么。仿佛這座府邸也知道自己的主人不會再歸來,就這么頹敗下去。

    她看著慢花圃的凄清,只覺得這是十分不好的預兆,便站起(身shēn),道:“既然如此,那就把這片花圃埋了吧。把這些花埋了,等開(春chūn)了,再種。”

    司徒九月驚訝的看著她:“再種?”

    “姬蘅只有兩個(愛ài)好,”姜梨慢慢的道,“一是賞花,二是看戲。他把國公府交給了我,倘若我把這里弄得灰撲撲的,他這樣挑剔的人,見到了定然要不喜。況且有些顏色,增添點(熱rè)鬧也好。”

    司徒九月就不做聲了,姜梨既然這么,她也沒法再什么,更何況,如今國公府都是姜梨的,姜梨想怎么樣做,自然可以怎么樣做。

    “不過,”司徒九月指了指另一邊,“這些花都死掉了,那棵樹還活著。”

    姜梨循著她的動作望過去,便見花圃中,還生長著一棵樹。這是一棵梨樹,是那一(日rì)夜晚,她從姜府到了國公府,看見姬蘅在種,便自己上前,和姬蘅一起種下的。

    她走到了樹邊,樹長高了許多,從稚嫩的樹苗,長得(挺tǐng)拔,很有些亭亭玉立的樣子。可能再過不了多久,它就能繼續(xù)長高,長大,到了夏(日rì),它的枝葉繁茂,成為一片綠蔭,來年(春chūn)(日rì),再長出潔白的花朵。它就在國公府里慢慢長大,從姬蘅活著的時候開始生長,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姜梨伸手摸向了樹干,樹枝上也堆滿了積雪,把樹壓得有些歪倒,姜梨拂去那些積雪,它便像得了輕松似的,越發(fā)的高了一截。正在這時,姜梨的手下,摸到了一個凹凸不平的東西,她感覺到好像是什么人刻上去的東西,便凝眸一看,這一看,眼圈頓時紅了,險些要掉下淚來。

    那上面的字跡熟悉,正是姬蘅的字跡,大約是用劍尖鑿刻:二十八年(春chūn)三月,與阿貍手植。

    她仿佛能透過這行字跡,看見紅衣的青年半跪在地,拿劍尖一字一句的鑿刻,他神(情qíng)認真,琥珀色的眸子被月色映的專注,嘴角噙著笑意,美不勝收。

    這對當時的姜梨來,只是一件事,但卻被他放在心上,還認真紀念,仿佛在他的人生里,這是一件值得記住的大事。

    他……怎么這樣呢?

    姜梨背過(身shēn)去,眼淚一瞬間掉下來,沒入泥土里面。樹在風里微微顫動,溫柔又不解,她的心里,酸澀的出奇。

    平復了好一會兒,姜梨才轉(zhuǎn)(身shēn)走了出去。她想或許這也是姬蘅留給她的東西,這棵他們一起種下的梨樹,將會代替姬蘅,一直陪在她(身shēn)邊,度過無數(shù)個(春chūn)秋。

    姜梨走出來后,見到了院子外面的薛懷遠,薛懷遠打量著她的神色,似乎是有話要,姜梨怔住,問:“爹,出什么事了嗎?”

    薛懷遠連忙擺手:“沒什么,只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爹請。”姜梨道。

    薛懷遠拉姜梨在外面的石桌前坐下,才道:“我想著,新年已經(jīng)過了,既然你(日rì)后都要留在燕京城,我們就先回桐鄉(xiāng)一趟。那邊的老宅子都處理了,再和鄉(xiāng)親們打個招呼,算是告別,(日rì)后就不回去了。你看……”他探尋的看向姜梨。

    姜梨倒是沒有多驚訝,薛懷遠之前就跟她起過這個打算,姜梨也很贊同。還打算回去桐鄉(xiāng)以后,自己就再去七閩一趟,反正去七閩也要路過桐鄉(xiāng)。當即就道:“好。”

    薛懷遠像是松了口氣,猶豫了一會兒,才道:“阿貍,爹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旁人那些勸你的話,爹也不會,你心里有數(shù)。不過你在哪兒,爹和阿昭就在哪兒,咱們一家人(日rì)后再也不分開了。不管你今后就一直呆在燕京城,還是去別的什么地方,爹都不會讓人一個人。所以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別去管別人的眼光和法,爹和阿昭都會理解你的。”

    姜梨笑了,“我知道,爹。”

    “那么,咱們就計劃一下,什么時候啟程好了。”薛懷遠道:“事不宜遲,咱們走的早,回來的也早。”

    “爹,”姜梨打斷了薛懷遠的話,“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和爹商量。”

    “什么事?”

    “等回了桐鄉(xiāng)之后,我暫且還不想立刻回燕京城,我想去七閩一趟。”

    薛懷遠聞言,久久沒有回答。

    “爹,我怎么想,都沒辦法接受,要我就在燕京城一直等待,我不是不能等待,但我總覺得,我還能做些別的事,只有我親自去找了,親自覺得沒有希望了,我才會死心。否則,我這一生,都會帶著這個遺憾生活。做人不應(yīng)該憑著本心么?這還是爹當初教我和阿昭的。”

    薛懷遠笑著嘆了口氣,搖頭道:“阿昭之前告訴我,你一定會去七閩一次,我原先還不信,現(xiàn)在看來,那個臭子倒是很了解你。阿貍,爹過了,你要做什么,爹不攔你,但是爹和阿昭要陪著你一道去。”

    “可是你們的(身shēn)體……”

    “我們的(身shēn)體不好,難道你一個弱女子就好了?就這樣罷,阿貍,姬蘅是你的執(zhí)念,你也是爹的執(zhí)念。我已經(jīng)失去一次你,不想再失去一次。”

    姜梨清楚地看到了薛懷遠眼中的痛色,她忽然覺得自己也實在太自私了。自從姬蘅出事,她沉浸在悲傷里,卻忘記了自己這幅樣子,落在(身shēn)邊親人眼中該有多著急。薛懷遠上次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死去,他不能再承受一次這樣的痛苦了。

    姜梨點頭道:“好,爹,我們多找?guī)讉€護衛(wèi),一起去七閩。”

    薛懷遠這才滿意,二人又起何時出發(fā),要帶哪些人去的時候,正巧葉明煜從一邊經(jīng)過,聞言一愣,道:“你們啥,什么出遠門?去哪兒?”

    姜梨回頭,葉明煜扛著他的大刀,正從外面回來,姜梨就回答道:“我們打算回桐鄉(xiāng)一趟。”

    “回桐鄉(xiāng)?”葉明煜看向薛懷遠,“咋?薛先生這是要回老家去了?”

    “不是的。”薛懷遠解釋:“這次回桐鄉(xiāng),是處理桐鄉(xiāng)那邊的老宅子,再和相親們告別,之后就不再回桐鄉(xiāng),留在燕京城里陪著阿貍了。”

    “這樣啊。”葉明煜大大咧咧道:“那咱們一道啊,我也要回襄陽一趟。”

    這回,輪到姜梨驚訝了,姜梨問:“舅舅要回襄陽?”

    “是啊,昨兒個接到大哥的信了,大哥濤水紋現(xiàn)在在燕京城賣的(挺tǐng)好。現(xiàn)在世杰官兒做的也不錯,娘平時想看看世杰都看不到,總不能一直都這樣分隔兩地,葉家多年前本就在燕京,如今又打算從襄陽殺回燕京了。我這次回去,就是把娘和大哥他們?nèi)冀舆^來。”葉明煜大笑道:“阿貍,等你表姐他們都到了,你在燕京城里,也就不那么寂寞了。不準葉家鋪子里的事兒,還得你來幫忙哪。”

    這倒是出乎姜梨的意料,不過她確實很高興。她的確也很久沒有看到葉老夫人他們了,便道:“這樣再好不過。”

    “所以哪,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出發(fā),也捎上我。”葉明煜拍拍(胸xiōng),“有我跟著,攔路山匪都要繞道,一路安全得很,咱們出發(fā)順風順水,保管比你想的早到!”

    姜梨和薛懷遠對視一眼,姜梨就道:“那么,就請舅舅與我們一道出發(fā)了。”

    “好嘞。”葉明煜爽快的回答。

    ……

    從燕京城回桐鄉(xiāng)的這一路,是姜梨重生以來,第二次走了。上一次的時候,她(身shēn)邊什么人都沒有,如今薛昭和薛懷遠都在(身shēn)邊,大約是老寬容。但老又不愿意賜予人平靜圓滿的一生,便又將她珍貴的東西奪走了。

    姜梨是在年后第十出發(fā)的,走的時候,燕京城大約沒有人知道。國公府也留了一些人照看,趙軻和文紀跟著同行。司徒九月也在,是可以順帶看看路上能不能找到珍惜的毒藥草做原料。一路上,果然如葉明煜之前保證的那般,并未遇著什么山匪攔路盜寇,但也許是因為他們?nèi)笋R太多,護送在馬車(身shēn)邊的侍衛(wèi)們看上去也不像是吃素的,便真的有歹人,也早早的就退散了。

    總歸,到襄陽的路上,一路平安無虞。

    眾人先是到了襄陽,見過了葉家人。葉老夫人在襄陽已經(jīng)聽過姜梨發(fā)生的這些事,一直拉著姜梨的手心疼的掉眼淚。覺得姜梨年紀輕輕便(日rì)后再也不嫁人,終歸是命苦了些。葉家的其他人也為姜梨感到難過,葉嘉兒更是為姜梨的未來夫君戰(zhàn)死沙場傷心極了。正因如此,葉家人反而更加用心的對待姜梨,希望姜梨在襄陽的這些(日rì)子,能夠過得盡量高興一點,暫時忘卻那些悲傷的事。

    因為葉老夫人(身shēn)子不好,葉家得等氣暖和一點的時候再啟程回京。同時也需要一點時間處理襄陽的店鋪和宅子之類的事,這一次葉家舉家遷到燕京城,便不打算回來了。

    姜梨就暫且先住在葉家。等時間再過了十幾(日rì)之后,薛懷遠和薛昭要先去桐鄉(xiāng),姜梨便對葉老夫人道:自己也想去桐鄉(xiāng)看看,畢竟上次在這里,只顧著對付馮裕堂,卻沒有好好地看桐鄉(xiāng)是什么樣子。

    如今葉老夫人生怕姜梨想不開,只要姜梨高興,做什么都行。當即就爽快的答應(yīng)了,只是她怕姜梨一個姑娘跟著去會乏味,便讓葉嘉兒也葉如風也跟著一道去。三個年輕人并薛昭薛懷遠,還有司徒九月,就這么回到了桐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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