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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子帶著尸首出門去。

    李汝魚先將菜刀清洗干凈……明兒個(gè)得將菜刀處理了，刃口并沒有起卷，但終究沾染了人血，再用來切菜切肉心里膈應(yīng)得慌。

    和周嬸兒搬了兩桶水到睡房。

    天地之間雪花紛紛，天邊殘?jiān)乱呀?jīng)不見，李汝魚在門口看了一眼小小，撐著傘站在院門口樹下，水墨畫油紙傘上，雪花朵朵，小小如一尊雕塑，那么安靜，安靜得讓人憂傷。

    小小望著漆黑的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汝魚忽然覺得心里有些難受。

    周嬸兒拍了拍肩膀，“汝魚別擔(dān)心，小小沒事，她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孤兒寡母，小小的心啊，只在李汝魚和自己面前柔軟。

    李汝魚笑了笑，心中暗暗下了決心。

    清洗血跡是個(gè)麻煩事情，首先要清洗屋頂椽子，都是木質(zhì)的，又沒有刷漆，血跡若是太久，怕浸入木質(zhì)里，那便很難處理，只能更換新的。

    這倒是不難，搬了梯子，周嬸兒很快擦拭干凈。

    麻煩的是地面。

    一般人家地面都是土質(zhì)，小小他爹是石匠，修這個(gè)院子時(shí)候，地面全用山上的青石打成板，挨個(gè)鋪整在一起。

    石板好擦。

    石板間的縫隙極難。

    最后無奈，只能從院外挖了泥土，將有血跡的地方掏空，重新一點(diǎn)點(diǎn)的揉土進(jìn)去，又掃了些塵土灑在里面，佯裝成舊土模樣。

    最后又仔細(xì)檢查，不能讓睡房里遺留下任何二混子的痕跡，哪怕是一根頭發(fā)都不行……最后還真的在地上找到幾節(jié)斷發(fā)，又在床沿邊找到幾根卷曲黑毛。

    李汝魚和周嬸兒都感到惡心。

    用掃帚清掃到一起，一把火掃了，諸事忙完天色已快微亮。

    夫子沒有回來，估計(jì)回了私塾。

    累了一夜，李汝魚顧不得休息，來到門口，卻見樹下傘面上已是一片茫白，小小站在那里，如一尊雕塑，安靜著，柔弱著……

    走過去，輕輕摸了摸冰涼的發(fā)頂。

    小小回頭，臉上浮起認(rèn)真，大眼睛眨呀眨，依然充滿鮮活靈動(dòng)，聲音卻有些哆嗦，“魚哥兒，沒人呢，我一直看著，沒人來我們家，沒人知道二混子死在我們家了。”

    李汝魚嗯了聲，“回屋睡一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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