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在先生的心里,養父母兩條生命,萬萬不及他的理想,所以他覺得沒錯——既然如此,自己不問先生對錯,但問仇恨。 殺父之仇,當然得報。 黑衣文人蹙眉,強忍著痛楚,將插在心臟上的長劍抽了出來,詭異的是,鮮血汩汩流了片刻后,傷口竟然開始痊愈結疤。 宛若不死之身! 黑衣文人倒執長劍,將劍柄向著宋詞,遞了過去,“因為先生我沒錯。” 頓了下,“已償你一命。” 宋詞沒有接劍,卻一臉認真:“先生你并沒有死。” 黑衣文人嘆氣,“其實我死了,沒有人能在刺中心臟的情況下不死,陸地神仙也做不到。” 宋詞一臉不解。 可你還好好活著,而且還這么精神。 黑衣文人想了想,不愿意欺騙這個曾被自己青睞的學生,問道:“你還記得唐詩照料的那盆花?” 宋詞點頭。 “那花是我從東土帶來的,在從東土來大涼之前,著人從大徵帝師處偷來的,花生九朵,則我有九命,你確確實實殺了我一次。” 宋詞沉默了,忽然抬頭,“可是我認為先生你應該真正為我養父母償命。” 黑衣文人略略頭疼宋詞的倔強。 旋即釋然,她本就是這樣的人,否則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沉默半晌,“今日你已無力出劍,若還想殺我,以后來東土罷,不過我既然已償還你一命,你若再對我出劍,則要承受我的反擊。” 世間事終究有一個公平的規矩。 盡管自己玩了個手段。 然而在大蘇沒復國之前,自己不能死。 所以…… 回到東土,若宋詞再對自己出劍,死的必然是她,這點自信黑衣文人還是有的。 大楚雖亡國,但楚家終究被父親保住了一脈。 那一脈蟄伏守望之地多年。 力量不可小覷。 宋詞黯然,旋即猛然醒悟過來,自己洞穿唐詩那尊護體神像時受了重傷,此刻應該已經生機斷絕才是,為何…… 宋詞低頭,恍然。 神色復雜。 “先生,你為何要救我?” 唐詩此刻坐在黑衣文人胸口飛濺鮮血燃燒化作的花瓣之上,腳下,無數流光溢彩涌入,順著渾身血脈游走在觸目驚心的傷勢上。 仿佛有無數個小人兒,手上拿著繡花針,一針又一針的編織縫補著血肉。 雖然很慢。 但在這些如小人兒的流光幫助下,血肉竟然在緩緩的恢復,也許要不了多久,自己這一身的傷勢就會徹底痊愈。 神奇至極。 先生的手段,果然是近于道家。 黑衣文人嘆道:“償你一命,救你一命,如今你我兩不相欠,再相見,若是刀劍相向,你我各自珍重,好自為之。” 宋詞默默無語。 黑衣文人也不再說話,宋詞的傷極其嚴重,就算自己以死亡之花彌補血肉,也需不短的時間,在這期間,花苞之中的她和自己,都不能離開。 花苞之內屬于一個單獨的世界,獨立于外面。 …… …… 青衣唐詩立身于不動明王之內,手中無劍,然而給人的感覺,卻是她渾身上下,處處皆是劍,而且一旦出劍,必將無堅不摧。 無雙勢下,唐詩本身就如一柄劍。 李汝魚手持銹劍,云淡風輕的看著青衣唐詩,絲毫不落下風。 此刻兩人劍心皆靜。 先前唐詩擔心黑衣文人,李汝魚擔心宋詞。 雖然那朵巨大的花苞隔絕了兩個世界,但兩人如今的境界,皆在萬象,倒是能感知到黑衣文人和宋詞皆無性命之虞。 那么接下來,自然是兩人的生死之戰。 唐詩再出劍,便是劍十三。 但此刻,既然是難得一見的對手,當然得說兩句惺惺相惜的話,唐詩也確實有話要說,輕聲道:“有些事情,我一直不愿意承認,但如今不得不承認,你配得上宋詞。” 其實從始至終,自己都覺得李汝魚不配宋詞的歡喜。 因為自己,曾經真把她當做妹妹看待。 李汝魚笑而無語。 唐詩沉吟了一陣,“今日殺了你后,我會將宋詞帶回東土,讓她永遠忘了你。” 李汝魚哦一聲,“且不說你能否殺我,但你有沒有想過,她是否愿意跟你回東土,當然,這一點其實并不重要,既然我在這里,誰也不能帶她走。” 唐詩挑眉,“我還有兩劍。” 李汝魚輕撫銹劍,哂笑了一聲,“我還有千萬劍。”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