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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千界樹的御主們-《綜漫之靈魂收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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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并沒有直接會過面,不過記得……………………是個名為Shirou的神父。】

    很遺憾,這是個沒有印象的名字。

    獅子劫界離即刻從倫敦飛往了羅馬尼亞。因為被邀請的時候已經考慮到了要進行某種狩獵的可能性而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所以不用再耗時間回家一趟,實屬僥幸。

    在飛機上,他把貝爾費邦交給他的圣杯戰爭相關文獻徹底地通讀了一遍。賦予servant的七種職階其各自的特性。或是關于讓servant服從、甚至能讓其自盡的絕對命令權、令咒。以及唯一一件客觀的記錄、第三次圣杯戰爭的始末————。

    剛讀完、飛機就抵達了羅馬尼亞。現在,羅馬尼亞已經實施了魔術師的出入境限制。此舉是為了避免令咒顯現在弱小的三流魔術師身上,盡管其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下飛機,手背上就傳來一陣麻痹般的痛楚。仔細一看,手背上印刻著如同刺青一樣的紋樣。這是圣杯承認獅子劫成為master而令令咒顯現的緣故。

    雖說早已有了幾分預想,但還是感到些許安心。要是過了很長時間令咒遲遲不出現,自己再怎么樣也只能凄慘地滾回家了。

    獅子劫并沒有打算立刻從羅馬尼亞首都布加勒斯特前往圖利法斯。在那之前,他做出了應當先召喚servant的判斷。圖利法斯是尤格多米雷尼亞的領地。魔術師沒有servant陪伴就只身潛入那里,與自殺行為無異。

    幸運的是,布加勒斯特是座具有近六百年歷史的都市、同時也擁有數條高靈格的靈脈。下午到達之后,獅子劫馬上對那塊土地四處巡探,選擇與自身相性良好的靈脈作為候補。其中最有力的是Stavropoleos教會管理下的墓地一角,在死靈魔術師獅子劫看來,果然掩埋尸體的場所相性似乎才最適合。

    【對servant來說、從墳墓旁邊舒醒大概不會是件愉快的事……】

    夕陽西下,街道上落下夜幕后,獅子劫就迅速地開始了行動。首先,在墓地張設了驅逐旁人的結界。因為只要確保到召喚為止,所以術式的編織并不復雜。

    接著,用由魔術師的骨灰及血液提煉而成的粉筆描繪魔法陣。在消去之中退去,刻下四個退去之陣圍住召喚之陣。然后在陣的中央放上水晶玉。可以說是一次決定成敗,不過獅子劫對于這完美的結果點頭表示滿意。

    接下來需要的就是用來供奉的觸媒、以及咒文的詠唱。乍一看要令英靈降臨似乎相當容易,master只不過是連結圣杯與servant的鋦子罷了,沒問題。

    由于獅子劫比預想中更快地完成了魔法陣、自身的魔力在達到巔峰為止還騰出些許空閑時間。

    也許是雙手閑了下來,他幾乎下意識地點燃了香煙。盡管是臺灣制的煙草,但恐怕是稀有品。那個魔術師居然會送給自己一整箱、這簡直就是奇跡。不過味道很糟糕。明明是稀有品味道卻很糟糕,這讓獅子劫每次吸一口都對世間無常發出感嘆。

    依依不舍地慢慢吸著煙,“現在收手還來得及”、獅子劫這么想道。圣杯戰爭是世界最小也是最大的戰爭,能成為勝者的僅有一組。……這次情況雖然極其異常,但無論如何,阻擋在眼前的是一切“魔術”都不管用的英靈們。

    他漠然地考慮起自己的愿望。自己所許的并不是什么狂妄的愿望。萬能的愿望機圣杯應該能很容易地將其實現吧。對獅子劫界離而言、這份愿望并不切實。不如說,是由于愿望早已被斷絕————正是因為決定了接受這一切活下去,才一路走到今天。離開時鐘塔、選擇成為無所屬的賞金獵人也是出于這個原因。然而事到如今,那理應早就舍棄的希望就在眼前、就在觸手可及之處。

    【……能把握住么】

    不知道。這場圣杯大戰,到底會何去何從?說不定會就此葬身沙場。不,那種可能性極其之大。但是…………

    ————說什么傻話。收手這種事,一開始就已經不可能了。

    自己也很清楚。自己已經破釜沉舟,無路可逃。即使可以回顧,也不可能返回。這樣就好,獅子劫想道。

    他站在魔法陣之前。

    馬上就要到凌晨兩點。按日本的話說,就是草木皆眠的丑時三刻。對于掌管死亡的獅子劫界離來說,沒有比這波長更合得來的時間帶了。

    【開始吧】

    聲音帶有些微的緊張之色,自己正維持著良好的精神狀態,他如此分析道,最后,再確認一次自己所屬的顏色。據貝爾費邦所說,尤格多米雷尼亞一族的servant是“黑”,而時鐘塔派出的魔術師們的servant則把“紅”當做己方陣營的顏色。

    【純銀與鐵。與基石訂定契約之大公。為之奉獻之色為“紅”。

    筑壁阻降臨之風。閉四方之門,自王冠出發,在通往王國的三岔路上循環吧】

    詠唱一開始,就同時傳來內臟被他人玩弄般的鈍痛與不快感。魔術回路活化,不斷轉換大氣的魔力,激活魔術刻印加以輔助。

    全身在由人類向物體切換。承擔世界奇跡的裝置,機械部件,亦或是齒輪。意識到自己正在成為這類物品,獅子劫為了進一步加快體內循環的魔力,深深地踩下加速踏板。

    召喚陣發出紅光。終于開始的奇跡之具現,也不能令現在的獅子劫分心。

    【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重復五次。只是,將已經成熟的時刻破棄】

    特蘭西瓦尼亞地區、圖利法斯,是位于那位“穿刺公”誕生地錫吉什瓦拉北方的小都市。在中世紀,為了防止土耳其兵入侵而建造的城墻如今依然保存完好,環圍著部分城塞和都市。

    都市的建筑物大部分是在中世紀的建筑物上進行重重修補和改建而成、其珍貴度比起錫吉什瓦拉有過之而無不及。人口約兩萬,靠著瑣碎的農業及紡織業,勉強得以維生。

    能稱之為城市象征的東西,就是聳立于微隆山丘上的巨大城堡————米雷尼亞城。這座城堡自中世紀以來其擁有者從來沒有變更過。盡管奧斯曼土耳其的侵略、黑死病大流行、以及在近代戰爭中的轟炸等等,都給圖利法斯帶來了種種苦難,但時至今日,城塞及其所有者一族依然健在。

    一族的名字叫尤格多米雷尼亞。是一群當年從北歐遷移至羅馬尼亞的魔術師們。眼下,城塞之中盛況空前。

    不只是尤格多米雷尼亞一族,一群不知來自何方的容貌端正的仆人們正細致入微地工作、手持遠遠落后于時代的戰斧在城中巡邏。更有會行走的石床、以及眼中發光的石像……

    在旁觀者看來,一定會驚訝地以為發生了什么事————不過在圖利法斯的淳樸居民中,找不到半個會踏入這座詭異城堡的無謀之輩。只要城里的燈還亮著,連深夜外出都受到警戒。

    于是當幾個月前熄滅許久的城堡燈光再次開始發出光輝時,居民們個個面面相覷,臉上露出陰郁之色。沾滿鮮血的暴君們回來了!

    居民們一邊祈禱著和平安寧、一邊過著平凡的日子————

    半夜兩點,都市圖利法斯早已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在睥睨都市的米雷尼亞城塞的一個房間中,有名窺伺窗外的男子的身影。眺望萬籟俱寂的街道的男子眼中,燃起了無聲的決意。

    男子名為達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亞。他既身為尤格多米雷尼亞一族的族長,在第三次圣杯戰爭中,也曾作為納粹德國方面的魔術師參戰。正是他下令將大圣杯轉移至德國。

    那場戰爭已經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然而男子的臉上沒有半點皺紋,從外表上看大概會以為是二十六至三十歲之間吧。仿佛自第三次圣杯戰爭以來,他的時間就停止了。

    【沒錯,一切都是為了今天】

    達尼克的話中,真是飽含著萬千感想。不管怎么說,第三次圣杯戰爭終結后六十多年間,他為了掩人耳目,一直慎重地進行籌備。

    唯一的失算是,由于“冬木的”圣杯戰爭情報擴散開來,成為觸媒的圣遺物個個都失去了下落。古代的英雄王、擁有最強圣劍的騎士王、支配過半個世界的征服王等等的觸媒,全都散逸得不知所蹤。盡管如此,他命令一族在數十年間所湊齊的圣遺物足以召喚優秀的英靈。與魔術協會獨自收集的圣遺物相比毫不遜色。

    而今晚將進行四名英靈的同時召喚,這樣一來就有了六名。算上由于某種原因而在東京新宿被召喚的assassin,七人就到齊了。

    換句話說,再過幾個小時,尤格多米雷尼亞就會向魔術協會掀起叛逆的狼煙。除了一件事以外,一切都按著預期進行。連時鐘塔想要殲滅表明叛離之意的自己一族————都完完全全地在預測范圍之內。

    甚至連五十名魔術師潛入圖利法斯后、在郊外森林中待機、準備一晚決出勝負,都在預料之中。身為熟練獵人的五十名魔術師,被達尼克所召喚的servant lancer僅以三十秒就全部殲滅倒是超出了他們的預期,真是太棒了。

    唯一沒有預測到的破綻,就是幸存的魔術師令預備系統啟動一事。但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對這種事也早已做好了覺悟。他們已經理解到要是使役全部七名servant,必然會受到魔術協會的妨害。七名對七名,至少從數量上而言是可以相互對抗的。

    當然,對方可是魔術協會。肯定能夠召喚出相當高等級的英靈。然而在羅馬尼亞,沒有任何英靈的知名度能夠超越servant lancer。召喚lancer是在兩個月前,之后利用lancer身懷的固有技能,將圖利法斯以及周邊區域變成了領主(lord)支配下的土地。

    只要身處這片領土之中,lancer的全部能力等級都會得到提升,使用寶具也成為可能。唯一的難點是,這名servant在性格上稍微有些難以相處,但達尼克樂觀地認為,既然目的一致,姑且算是沒有問題。

    對方到底派遣了哪些魔術師也盡在掌握之中。除去來自圣堂教會的監督官,其余六人全都是將自身的技術為了戰斗而特化的魔術師。不過,他們已經輸在了向servant進行魔力供給這一致命的不利條件之上。而編制出了消除這一不利條件的技術的己方,勝利絕對是無法動搖的。

    車輪滾動的聲音,讓達尼克回過頭來。

    【伯父大人,時間快到了噢】

    那是柔和通透的聲音。坐在輪椅上的少女面帶微笑,達尼克如同被那可愛的笑容所誘惑一般,臉上也浮現出了笑容。

    【情況怎么樣,菲奧蕾】

    【情況還好,不過弟弟好像有點兒忘乎所以】

    菲奧蕾·弗爾維吉·尤格多米雷尼亞。她既是尤格多米雷尼亞一族擁有首屈一指能力的魔術師,又是達尼克的后繼者————換句話說,她正是備受矚目的尤格多米雷尼亞一族下任族長。

    一般來說,被稱為“天才”之人分為兩種。一種是在廣范圍內擁有輝煌才能的人物,而另一種則是在特定的領域里,秘藏著深得可怕的才能的人物。

    菲奧蕾屬于后者。盡管她幾乎對所有魔術都不拿手,但唯獨在降靈術及人體工學方面有著比起時鐘塔一級講師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才干。特別是她加入了個人改造后所創造出的各式各樣接續強化型魔術禮裝(Bronzelink Manipulator),有著足以讓區區三流魔術師將一流魔術師解決掉的強大威力

    經過數代血脈傳承,尤格多米雷尼亞一族之中,才能在她之上的魔術師恐怕也不會出現。

    【沒想到你們姐弟倆都顯現了令咒。要是是在遵循原本形式(system)的圣杯戰爭里,這或許是悲劇的開始吧。】

    【……是呢,肯定會是那樣的】

    不論是師弟還是親生弟弟,只要利害發生沖突就會相互殘殺,這是魔術師的常識。但這對姐弟情況卻不一樣。這純粹是因為姐弟的實力差距太大。恐怕會變成菲奧蕾單方面殺害畏怯的弟弟那樣的構圖吧。果然是悲劇。

    【我聽說魔術協會已經派遣了最后的魔術師】

    【消息真靈通啊】

    達尼克苦笑道。潛伏于時鐘塔的人發來報告,是大概一小時前的事。

    【終于要開始了啊……】

    【沒錯。就在今天,“黑”與“紅”的servant所展開的圣杯大戰將拉開帷幕。我等千界樹(yggdmillennia),將把此世的神秘與奇跡掌握手中】

    【……】

    菲奧蕾憂郁的表情,并不是單純出于對爭斗的厭惡。她曾經和普通魔術師一樣,在時鐘塔學習過。自己的同學如今還在學校,她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不滿。當然,自己也并沒想要與朋友直接為敵……即使如此,還是感到心中有某種芥蒂。

    不消說,恐怖也是有的。在魔術師的世界中,時鐘塔是絕對的象征。那個創立于西歷元年的組織中,匯聚著所有神秘及一切魔術。

    真是名副其實的世界最先端的魔術機關。那個組織里存在著菲奧蕾甚至無法想象的某些東西。

    但是,違逆族長達尼克更是沒得談。那是生活了百年、肉體卻依然保持著二十歲的嬌嫩的、保有一族首屈一指魔術刻印的怪物。違逆他的瞬間就會被驅逐出一族的關系網,即使逃往魔術協會,等在前方的,也只會被當做叛徒的血親,過上潦倒不遇的人生。

    就算這樣,如果毫無勝算的話,菲奧蕾也會反對的吧。然而,現在映照在她眼中的,是蒼白的巨大祭壇————儲藏著無色魔力并胎動著的大魔法陣。

    【我就只讓你瞧一瞧。但是對其他人要保密。】

    這么說著,達尼克邀請她來到一直秘密藏匿著的大圣杯的下方。雖然還沒有完全啟動,但那壓倒量的魔力與莊嚴肅穆的氣氛就已讓菲奧蕾神魂顛倒。

    ————憑借這座愿望機、你心中所藏的愿望就能輕易實現。

    菲奧蕾無法抗拒達尼克的耳語。她也有夢想,有個無論如何窮極魔術都無法實現的愿望。

    與同學的對立終究只不過是傷感罷了、不能阻止自己達到目的。菲奧蕾早已決定,要將自己的身軀投入到與魔術協會的的全面對決之中。

    【那么,就請領王一同出席守護我等的騎士們(servant)的召喚儀式吧】

    【是,伯父大人】

    兩人到達作為召喚儀式現場的王之間時,在場已經聚齊了名master。其余處理雜物的人造人(homunculus),正默默地搬運必要的道具。

    魔法陣的紋樣已經刻好。將材料溶解而成的金銀混合物由于編入了保持溫度的術式而依然保持著液態。這個精心描繪而成的復雜魔法陣,是為了將servant一齊召喚而特殊編制的。

    不知不覺中喧鬧聲消失了。看著這番情景,移動到玉座之旁的達尼克大大張開雙臂宣言道。

    【————接下來,把各自收集的觸媒安置于祭壇之上】

    master們點頭示意。

    第一人————戈爾德·穆吉克·尤格多米雷尼亞。從那稍顯肥滿的體型及其表情上可以一眼看出他是個妄自尊大的男人。使用的魔術是煉金術。不知是觸媒相當貴重,還是不想讓其他master看到,一直放在盒子里沒拿出來。

    第二人————菲奧蕾·弗爾維吉·尤格多米雷尼亞。坐于輪椅上的少女使用的是降靈術及人體工學。她所持的觸媒,是一支古老的箭。箭頭變為青黑色的部分不知是血還是其他什么。

    第三人————塞蕾尼凱·愛斯科爾·尤格多米雷尼亞。使用的是黑魔術。也許是為了供奉活祭而剖開野獸和人的腹部、與臟器接吻的緣故。她雖外表清廉,全身卻散發著濃厚的血腥味。觸媒是個玻璃瓶,瓶上殘留的些許污垢令瓶子里看起來仿佛盛著某種液狀物一般

    第四人————考列斯·弗爾維吉·尤格多米雷尼亞。他是菲奧蕾的弟弟,使用的魔術系統是召喚術。之所以能窺出他那與十八歲不相稱的孩子氣,大概是因為臉上的雀斑吧。他怯弱地嘀咕重復著召喚英靈所必需的咒文。觸媒是一張古舊的紙。紙上畫有人體圖,右下角潦草地寫著“理想人類”字樣。

    接著,是已經完成召喚的第五人————caster的master,羅歇·褔雷因·尤格多米雷尼亞。在這些人之中,他恐怕是最年輕的。只有十三歲的他,在稍遠的地方興致勃勃地在注視著這幅光景。

    【羅歇。你會從工房跑出來還真新鮮啊】

    達尼克的招呼,讓羅歇縮了縮身子。

    【那是因為……英靈召喚什么的,一輩子能見一次就算很幸運了吧。因為可以看見第二次,我也就從工房跑出來了呀。】

    語氣中帶著幾分逞強和老成。別看他這樣,他在人偶工學(Doll Engineering)領域可是有名的魔術師。不過他所造的都是些暫不考慮外表和造型設計,而一味追求性能的稍微欠缺美感的人偶。

    他在兩個月前,幾乎與lancer同一時刻召喚出了caster,并與其一道在工房中夜以繼日地生產圣杯大戰中所必須的士兵(Golem)

    【caster人呢?】

    【老師啊,他說馬上就過來。現在他正埋頭于寶具設計呢。】

    【還是先向caster道個歉吧。那么,你就在這里再次見識一下那神秘的儀式吧】

    【知道了啦】

    羅歇縮緊了身子。他滿懷尊敬地稱呼自己的servant為“老師”。對他而言,那位caster所建立的傳說是值得崇拜的。少年對caster給予完全的信賴,能在工房中幫上caster的忙,少年打從心底里感到高興。

    不久,caster在羅歇的身旁實體化了。他穿著青色的披風、以及貼合身體的緊身衣,臉上還戴著眼口皆無的無臉假面。羅歇欣喜地向老師問候,caster無言地點頭示意。

    達尼克確認四位召喚者已經在指定位置上就位后,面向空蕩的玉座恭敬地低下了頭。

    【那么,王啊,儀式現在開始】

    “————嗯”

    光之粒子在玉座上集結,化為一個人的姿態。被稱為王的男子,全身包裹著漆黑得似乎要溶于夜幕之中的貴族服裝。與黑色相反,臉色蒼白卻得令人毛骨悚然,如絹絲一般的白發散漫地垂著。

    他出現的瞬間,王之間內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只是站著就感到要被壓垮,要是被看上一眼,全身會都止不住地顫抖。這絕不是因為玉座上的男子粗野暴力。而是一旦暴露在他那冷酷的眼神下,會不由得地認識到自己是無比脆弱無力的存在。

    這位王者,正是尤格多米雷尼亞一族族長達尼克作為最強王牌而準備的servant、“黑”lancer————“弗拉德三世”。

    羅馬尼亞特蘭西瓦尼亞最大的英雄、被土耳其士兵所畏懼、稱為串刺公(Kazkl Bey)的他,在世界上有著另一個更為響亮的異名。

    小龍公(Dracula)……或是吸血鬼(vampire)德古拉伯爵。

    當然,眼前這位弗拉德三世是個與吸血鬼一詞無緣的人物。他不但是具有虔誠信仰心的人格者,就算國家雖小,他也依然是作為王者君臨其上的英雄。特別是在羅馬尼亞、他憑借多次擊退了蹂躪各國的奧斯曼土耳其的侵略這一功績,被認為是羅馬尼亞獨立的大英雄。

    ……沒錯,既然這里是羅馬尼亞,他的知名度幾乎是最高的。甚至可以匹敵在希臘的赫拉克勒斯以及在英格蘭的亞瑟王吧。

    lancer向達尼克投去一瞥,便讓充滿威嚴的聲音響徹王之間:

    【快,召喚出愿成為余之手足的英靈們吧】

    【遵旨】

    達尼克恭敬地行了個禮后,向四人宣告道:

    【那就開始吧。我等以千界樹(Yoggdmillennia)為豪的魔術師們。這場儀式終結的同時,我們將會踏上無法回頭的戰斗之路。————做好覺悟了嗎?】

    四位master無言地流露出堅定不移的決心。

    們繃緊神經,僅在這個時刻,他們甚至感受不到在背后守望著的串刺公所帶來的的重壓。

    servant的召喚本身,確實比起通常復雜奇怪的大儀式更為簡單。但“召喚英靈”這一極限的神秘,一旦失誤就會命喪黃泉卻也是自明之理。

    沒頭沒腦地胡亂沖撞,和畏縮地不斷敲擊石橋一樣是愚者所為。現在所需要的,是能將槍口對準自己的腦袋、迅速扣下扳機的冷酷與膽識。

    【純銀與鐵。與基石訂定契約之大公。為之奉獻之色為“黑”

    筑壁阻降臨之風。閉四方之門,自王冠出發,在通往王國的三岔路上循環吧】

    明明沒有經過排練,詠唱卻一致得分毫不差。

    每詠唱完一節,魔法陣的光芒就加速增長。奔騰的魔力蹂躪、凌辱著四人。但就連四人之中位列低端的考列斯,都堅韌地站穩步伐,毫無躊躇地持續著詠唱。

    【————宣告

    汝之身體聽吾號令,吾之命運寄予汝劍。

    如遵從圣杯的歸宿,順此意,從此理者,回應吧!】

    詠唱,以及奔流與魔術回路內部的魔力,將存在于“座”中的英靈招來。與銘刻在神話傳說中的至高存在進行對話。

    【于此發誓。

    吾為成就世間一切善之人,

    吾為施行世間一切惡之人】

    其中三人突然停止詠唱。只剩考列斯一人算準了這空當,宣告接下來的兩小節。

    【然而汝應將雙眼蒙于混沌之中。汝乃為狂亂之檻所囚之人。吾乃掌控其鎖鏈之人。】

    為了狂化而作的追加詠唱。由此可以確定,他所召喚的servant或多或少會陷入瘋狂。

    接著,是最后一節。

    魔術回路狂亂帶來的痛楚的痛楚以及對于回路暴走的恐懼不停地折磨著他們,盡管如此,這四人甚至有些舍不得這個瞬間。這場儀式就是擁有如此的高揚感。即便這樣,也必須宣告。為了將最高級的神秘緊緊握在自己的雙手之中。

    【————汝等身纏三大言靈的七天,由抑制之輪而來吧,天平的守護者啊!】

    宣告話語的同時,狂風大作,人造人們慌忙蜷下身子,和達尼克、以及caster則如同吹過涼風般沐浴其中。

    于是,“他們”在地上顯現了。

    從復雜精巧編制而成的魔法陣中,發出炫目的光芒。瞬間,奇跡具現化了。將人們的幻想作為肉體,達到既人非人之域的英雄們。

    暴風緩和下來,炫目之光也慢慢減弱。之后,魔法陣中出現四個人影。

    其中一位,是身著白色禮服的體格纖細的少女。她手上拿著巨大的棍棒(mace)。用虛無飄渺的眼神環視四周。

    另一人,是位穿戴華麗的中性少年。四人之中唯有他笑容滿面地凝視著召喚自己的master。

    還一人,是位手持弓與箭的青年。他身披草色披風,正單膝跪下,拜伏于地。

    接下來最后一人,是位全身覆蓋著璀璨鎧甲、背上背有大劍的青年。銀灰色的頭發,在微風中搖曳。

    【噢噢……】

    某人發出感嘆。連達尼克都被這幅威容奪去目光。隨后,servant眾人異口同聲地宣告起最初的話語。七名servant與七名servant之間相互廝殺的凄絕慘烈的圣杯大戰————為了揭開戰幕的話語。

    【我等“黑”servant,應召喚之邀造訪而來。

    我等之命運與千界樹(Yggdmillennia)同在,我等之劍即為諸君之劍】

    在布加勒斯特、Stavropoleos教會的墓地里,獅子劫也成功地召喚了servant。

    【————所以,你就是我的master咯?】

    全身包裹著鋼鐵的矮小騎士如此詢問道。雖然隔著頭盔,通透的聲音依然清楚地傳達出來。獅子劫點點頭,向前伸出了手。

    【我叫獅子劫界離。是你的master,請多關照】

    【……這兒是墓地么?你還真是在討厭的地方把我召喚了啊】

    伸出去的手被無視了。獅子劫騷著頭皮辯解道:

    【呀,就算你這么說……不管怎樣,對我來說這里就像是我的主場啊】

    【你是在墓地出生的?】

    【我的少年時代是和尸體共同度過的啦】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騎士點頭表示理解。

    【原來如此,你,是死靈魔術師(necromancer)?】

    【答對了。那么,你是saber沒錯吧?】

    看著騎士手上的劍,獅子劫這么問道。

    【那不是廢話么。要是能把我看成caster或是assassin,你的眼睛和腦子一定有大毛病】

    世上好像還真有這樣的assassin。

    【……難不成,我抽到了一個呆瓜master?】

    【不不,你可是抽到了最棒的master喲,saber。我獅子劫界離,自負是很配成為你主人的一級mater】

    【哼……還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嘴上功夫了得呢】

    【言歸正傳,saber。首先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名么?……話說,為什么我明明是master,你的status我卻還有一部分看不見?】

    通常,master與servant面對面時,可以獲得某種程度的情報。諸如體力、耐力等等status、以及保有技能一類的貴重資料。這在戰略制定上,是非常貴重的寶物。

    于是,master們最先確認的自然是自己召喚的servant。要在理解他們各項指標的基礎上,才能提煉如何戰斗的策略。

    但是,眼前這名騎士雖然可以確認基礎的參數,然而作為英靈個性的固有技能、以及寶具資料卻全都被屏蔽而無法讀取。

    【是因為這個頭盔吧,我現在摘掉】

    saber剛說完,覆蓋面部的頭盔就被分解并融入鎧甲之中。面對展露出來的“她”的風采,獅子劫驚訝得合不攏嘴。

    【是個,女孩…………?】

    不,說不定是少年也未可知。不管怎么說,都是一位面容相當稚嫩的人物。自己也許是因為太過意外,一不小心把話說漏了嘴,這讓她的心情一下子變差起來。不過獅子劫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不要讓我聽到第二次】

    【……你說啥?】

    飽含殺意的冰冷話語讓獅子劫回過神來。

    【下次再叫我女人,我可沒法控制住自己】

    saber用泛光的眼瞳訴說著殺意。看來他是認真的,獅子劫本能地嘀咕道。

    【……抱歉,抱歉啦。我再也不說了】

    舉起雙手,ber的臉龐雖然因為憤怒而扭曲,不過心情似乎也因此有所好轉。她作了個深呼吸,用略帶失望的表情低語道:

    【原諒你了。以后不準再談這個話題,給我好好記著】

    【OK。那么你的真名到底是————】

    【嗯?怎么回事master。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觸媒,但你難道不是以我為目標才把我喚來的么。真名不說也知道吧。】

    【啊,不。觸媒用的是這個】

    獅子劫一邊回避逐漸解開的魔法陣,ber接下后以一臉詫異的表情看著那件東西。

    【這啥玩意】

    【是圓桌。你們這些騎士曾經用過的呀】

    本來暫時有所好轉的saber的心情,又立刻急轉直下。她咂了咂舌,將那個————恐怕再也無處可覓的圣遺物、毫不猶豫地用手中之劍斬碎。

    【…………喂】

    saber用鎧甲踐踏如字面上一樣已經變為木屑的那件東西。

    【可恨至極!沒想到,我竟然被用這種東西召喚了!】

    看那表情,她確實是從心底里厭惡著圓桌。那就奇怪了,獅子劫想道。對圓桌騎士來說,那應該是談笑風生的場所才對。雖然圓桌騎士們最終產生了對立,不過那并非本意使然吧。要是對于這個圓桌抱有如此的憎惡,那么————

    她的真名,獅子劫一下就想到了。要是有哪位騎士如此憎恨圓桌,那么一定是明確地背叛了騎士王的那名唯一的圓桌騎士。

    【saber。你的真名,難不成是“莫德雷德”?】

    獅子劫的詢問,讓莫德雷德微微皺起眉頭。自己的真名由于方才的行動而被猜中,這讓她顯得有幾分忸怩。

    但她還是用毅然的口氣宣告:

    【————正是。我名為莫德雷德,是騎士王亞瑟·潘多拉貢唯一的正統繼承人。】

    【……你不是背叛了么】

    面對獅子劫的指摘,saber突然漲紅了臉宣告道:

    【啊啊,正是。我確實叛逆了。那個王到最后都沒有承認我的實力。不論是劍術水平還是政治手段,我都能和王平起平坐————不,應該已經超越了她。但是,那個魂淡王竟然因為我的出身而拒絕讓我即位。】

    冰冷的聲音,絕不是因為壓抑住了沖動,倒不如說正好相反。能令全身顫抖不已的憤怒和憎惡,正寄宿在她的體內。

    她的出身————據說莫德雷德,是亞瑟王與親姐姐摩爾甘之間所生的不貞之子,這一點實在太致命了。

    【所以我背叛了他,然后送他上路了。我要讓那個王知道,他的統治沒有任何意義。】

    沒錯。根據傳說,把那位亞瑟王逼上死路的確實就是這位莫德雷德。即使被圣槍貫穿身體,這位莫德雷德還是給予了亞瑟王致命一擊。

    瀕死的亞瑟王把圣劍丟回湖中后、去往了妖精鄉(Avalon)。而這位莫德雷德則在卡姆蘭之丘上停止了呼吸。后來流傳下來的,只有叛逆的騎士這一惡名。

    【呼。也就是說,saber。你的愿望是成為王么?】

    對于被拒絕即位的莫德雷德而言,成為王毫無疑問是她應該請求圣杯實現的愿望。但是,莫德雷德用憮然的口吻回應獅子劫的話語:

    【不,錯了。我不想用圣杯的力量成為王。就算我登上王位,父王也絕不會認同。我的愿望啊,master,就是能讓自己向選定之劍挑戰,僅此而已】

    【……選定之劍?就是傳說亞瑟王所拔出的那把劍么】

    saber點了點頭。沒錯,據說那位亞瑟王少年之時,將全國的大力士都沒未能挑戰成功的那把劍一舉拔出,由此獲得了成為王的資格。

    如果,莫德雷德拔出了那把劍,她足以稱王的資格確實能夠得到承認。但是,他的愿望中有一個致命的漏洞。

    【————吶,我能問個問題么?】

    【說吧】

    【假如圣杯實現了你的愿望,而你沒把劍拔出來怎么辦?】

    是的。若是向選定之劍挑戰,那也有拔不出來的可能性。畢竟,那是一把全國男子都未能如愿的劍。即使是繼承了亞瑟王血脈的莫德雷德,到底能不能拔得出來,說實話都很難下定論。

    【你問了個愚蠢的問題啊,master。我沒可能拔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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