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哎,先生,你在望京城待得時間不算久,還是我更了解自己是什么風評。”程晏長嘆一口氣,一副哄不好的模樣。 武鳴有些頭疼,但還是照舊安撫他:“做人就要往前看,你今日蠢笨,難道明日還蠢笨不成?誰不是從無知蠢笨的嬰兒,慢慢長起來的,我相信你肯定比嬰兒要聰慧許多。望京城覺得你蠢笨沒關系,如今你在北疆,只要北疆百姓覺得你聰慧便是。” 程晏眨眨眼,頓時覺得武鳴說得很有道理。 最重要的是,這種話是從武鳴口中說出來的,哪怕是歪理,但在他聽來也十分信服,立刻迫不及待地點頭。 “先生教你什么,你就用心學。一遍不會就學兩遍、三遍,直到學會了為止。做人不能輕易放棄,蠢笨并不可怕,輕言放棄才是無藥可救。”他摸了摸程晏的腦袋,像個慈和的長輩一樣,叮囑最后幾句,便轉身離開。 自那日之后,程晏很長時間沒見到武鳴,這個戰神重新回到了戰場,與北魏展開了廝殺。 北疆動作頻頻,調兵遣將,物資早就開始收集,整座城變得比之前更加森嚴有序。 雖然軍隊沒有傳出消息來,但是城內的百姓已然感到了這股嚴肅的氛圍,甚至私下有消息已經傳開了,武鳴將軍決定和北魏做最后的決戰。 北疆戒嚴,原本各方埋伏在城里的探子,根本無法混出城。 明明知道北疆有大動作,聽了一耳朵的消息,卻只字傳不出去,急得他們上躥下跳,小動作不斷。 只是這次明顯趕盡殺絕,連一絲虛與委蛇的意思都不留,只要查到是北魏奸細,證據確鑿的,當場射殺。 若是望京世家或者朝廷的探子,則被分別收押。 北魏和北疆打得不可開交,北疆所有良將全軍出動,任誰都能察覺到武鳴的決心。 并且對于北魏的戰俘,只殺不留,這一仗打得天昏地暗。 北疆勢如破竹的決心,和長勝不衰的進攻,都逼迫北魏以舉國之力反抗。 可是北魏王庭派出去的大將,出來一個就被殺死一個,哪怕潰逃之際,直接磕頭認輸也沒用,武鳴堅決不留活口,特別是北魏領兵的大將,但凡相遇必殺之。 這場仗在激烈進行的時候,遠在千里的望京也是十分熱鬧。 太子與幾位皇子的皇位爭奪之戰,終于開始擺在了臺面上,先是大皇子與太子斗,結果大皇子昏招頻出,甚至涉及到科舉舞弊案之中,等事發之后,大皇子直接被圈進,與皇位徹底揮手再見。 他一被圈進,之前的大皇子黨羽們,自然遭到了清算,再有和科舉舞弊這種大案牽扯上,必然血流成河,主考官和兩位副考官統統被抄家流放,剩下牽扯其中的官員們,輕則革職查辦,重則遣散家財吃牢飯。 這還不算完,大皇子倒臺之后,望京世家們被震懾了一段時間,四皇子又冒頭了,繼續和太子斗。 皇上年紀越來越大,自從之前怕自己得恐水癥,折騰了一圈之后,身體也每況愈下。 皇子們的心思也越發浮動,都是皇上的兒子,憑什么只有太子能坐那個位置。 況且由于當今這皇位得來情況微妙,也不是從太子變成皇帝的,因此他對太子并不看重,相反還總會怕太子欺負其他皇子,顯然是共情了。 為此太子屁股底下的位置并不穩,既不得父皇的喜愛,又怕其他兄弟們惦記著要他的命。 也多虧朝臣們并不糊涂,雖說世家各有心思,但是諸多朝臣都是支持正統的,在他們看來相比其他皇子,自然太子才是正統。 有了大部分純臣們的隱隱支持,太子才沒落于下風,開始了斗皇子之旅。 只是他這些兄弟仿佛各個都是天生反骨,剛斗倒了大皇子,來了個四皇子,他費盡心思壓垮了四皇子,隔段時間又來了個九皇子,簡直層出不窮。 連續和三個黨羽爭斗,哪怕太子名正言順,也感到了強烈的危機。 無論他和哪個皇子黨斗,實際上最后落敗時,都有一批朝中大臣要遭到清算。 整個大燁朝都顧不上發展朝政,反而陷入了黨羽傾軋的旋渦之中。 看起來仿佛是龐然大物的大燁,實際上已經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徹底崩盤。 身為錦衣衛的曹秉舟,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皇上的脾氣越發深不可測,吩咐下來的事情也十分的不可理喻。 “頭兒。” “怎么了,又有官員辭官了?”曹秉舟問。 “是的。” “這回是誰?” “溫博翰。” 曹秉舟的眼皮跳了跳:“溫博翰也辭官了?他為何要辭官?” “年歲已大,不堪操勞。” 曹秉舟的眉頭皺起,“溫家調查了嗎?有沒有投靠過哪位皇子?” “未曾。” 如今朝局動蕩不安,經由三次黨爭,朝堂之上早就是一片烏煙瘴氣,人人自危。 有些朝臣就開始上表奏疏辭官離京,但是皇上并不滿意,他讓錦衣衛去調查四品官及以上辭官者,若是曾經參與黨爭,投靠過哪位皇子,那真是跑都沒處跑。 皇上要求錦衣衛探查那些官員的陰私,拿出罪證把他們送進大牢,明顯是逃都不讓人逃,簡直趕盡殺絕。 聽聞溫博翰沒有牽扯其中,曹秉舟不知為何還松了一口氣,輕聲道:“算他聰明。” “他與北疆那邊聯系緊密嗎?”他沉默片刻之后,再次詢問。 很顯然,他還是在意程亭鈺的身份。 當初他都已經追了過去,甚至調動地方錦衣衛大肆查探,正是因為懷疑程亭鈺的身份,可是由于皇上催得急,而且朝中黨爭已然開始,他只得離開。 等他再想起此事時,收到的消息是,溫明蘊已經趕到北疆,與程亭鈺匯合。 北疆那是武鳴的地盤,錦衣衛在那里未曾設立府門,他的手根本伸不過去,也只能不了了之。 “除了偶爾會與溫三娘通家書知道,并無其他聯系。不過溫府目前在收拾東西,顯然準備離京,不知是否要趕去北疆。” 曹秉舟張嘴剛想說什么,就見有其他錦衣衛匆匆趕來,顯然是要急事匯報。 “頭兒,黃河決堤,皇上召見您。” 他聽聞這個消息,就是一陣頭痛,堤壩年年修,但是遇到雨季,還是容易出現洪澇災害。 原本這就是個難事兒,如今朝廷陷入黨爭,恐怕雙方并不會想到那些流離失所的難民們,只想著為自己這方黨羽謀好處。 *** 六月,陰雨連綿,黃河決堤,難民無數。 在推舉哪位朝臣去賑災時,九皇子一黨勝利了,太子黨則敗退。 但是在賑災搶險時期,先后被揭露出賑災款不翼而飛,不當挪用,賑災糧以次充好,米粥里面甚至還夾雜著無數的砂石,更有無數難民落草為寇,甚至變成反叛軍,喊出“殺掉狗皇帝”的口號。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