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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用指背輕敲房門，嘴里用不大不小略帶哀求的語氣小心翼翼道：“黃先生你在家嗎？在家嗎？我有事想問問你。你在家嗎？”

    房門沒有動(dòng)靜。

    房間的晃動(dòng)稍微停了停，但很快又繼續(xù)。

    少女等了十幾秒，又低頭看看左手里空空如也的瓶子，眼中焦慮神色愈加濃郁，右手的小拳頭捏緊又散開。

    此時(shí)，對面房門打開，探出個(gè)尖嘴猴腮的腦袋。

    “嘖嘖，又一個(gè)小倒霉蛋。我勸你別敲門了。嘿嘿嘿，你是真蠢嗎？沒看見別人在辦事？再說了，就算他在也不會(huì)理你。你趕緊走吧。不然等會(huì)他開了門，對你更不是好事。”

    少女連連搖頭，說道：“不。我不能走，我必須把事問清楚。這藥根本沒用，都過期了！我爸爸的傷不但沒好反而還感染發(fā)炎了！現(xiàn)在我爸爸快不行了！我必須想辦法救他！”

    說完，少女似是不再猶豫，咬牙轉(zhuǎn)身，連連揮拳狠狠砸門，砸得咚咚直響。

    她也不再輕言細(xì)語，而是大喊道：“黃先生你出來！出來！你怎么能賣過期的藥給我呢？你給我出來！”

    這次，那房子的晃動(dòng)終于停了。

    近一分鐘后，房門嘭地從里往外猛然打開。

    站門口的少女給門板重重撞個(gè)正著，吃痛之下，驚叫一聲便倒飛出去，摔到了巷子正中。

    她馬上勉強(qiáng)斜坐著起身。

    任重見到，她給撞到的半邊臉驀然紅了，同一側(cè)捏瓶子的左手顫抖個(gè)不停。

    她給撞得不輕。

    “我艸尼瑪?shù)模阍谡宜溃繘]看見老子在辦事？尼瑪再逼逼，信不信老子捏死你？”

    渾身大汗淋漓，光著膀子，只穿著條寬松沙灘短褲的壯漢一邊罵，一邊弓腰從相對矮小的板房門里站了出來，居高臨下怒視著地上的少女。

    少女昂著脖子，撐著已經(jīng)迅速紅腫起來的左手，顫顫巍巍舉起瓶子，一邊哭一邊說道：“黃先生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要打攪你。是這藥不對啊，已經(jīng)過期了。求你了。幫幫我，幫幫我爸。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他快死了啊！”

    隨著少女大喊，周圍又有不少板房窗戶或者房門打開，從里面探出一個(gè)又一個(gè)腦袋。

    甚至有人樂呵呵地走上街，站到旁邊，很是玩味的近距離吃瓜。

    又一個(gè)倒霉蛋，又有熱鬧可以看了，真不錯(cuò)。

    黃姓壯漢咧咧嘴，“你爸要死關(guān)我屁事。當(dāng)時(shí)我給你說得清清楚楚，這瓶藥是我用剩下的。診所那邊全新的要賣5點(diǎn)。我這還剩三分之一，賣給你只收1點(diǎn)。你該叫我大善人才對。我都快被自己感動(dòng)哭了。至于過期沒過期，這事兒我管不了。你當(dāng)時(shí)也沒問，不是么？”

    少女啞口結(jié)舌，“這……”

    她本能地覺得對方的話不對，但十二三歲的她卻根本說不過對方。

    先前那名尖嘴猴腮的鄰居倒是在后面繼續(xù)調(diào)侃起來，“小倒霉蛋你趕緊走吧，咱們這條街誰不知道老黃手里從來不賣好貨。你怎么敢在他這買東西呢？這就是給你上一課而已。你還小，正好幫你長大。嘿嘿，以后別犯蠢就行。”

    就這時(shí)候，黃姓壯漢背后房門里走出個(gè)女子。

    女子身上光溜溜，手里提著件寬松浴袍，一邊走一邊隨意往身上披，嘴里罵罵咧咧。

    “煞筆玩意兒，廢話真多。老娘時(shí)間到了，可等不了你。”

    黃姓壯漢急轉(zhuǎn)過身，“別！你給我站住！我還沒……”

    “站尼瑪呢。你自己磨磨蹭蹭關(guān)我屁事？老娘的時(shí)間不是錢？不讓走，那你加錢嗎？死窮酸，屁事還多。自己玩兒蛋去。”

    黃姓壯漢跨出兩步，一把抓住女子衣服，“你不準(zhǔn)走！”

    女子回頭不屑瞥他一眼，“怎么？你敢動(dòng)我？問過我哥了嗎？想死？”

    最終，在黃姓壯漢憋屈怨恨的目光下，女子大搖大擺地走了。

    在女子身上吃了癟的黃姓壯漢再扭頭看向少女，眼神變了。

    他笑瞇瞇地蹲下來，放輕柔語氣，“這樣。你爸的確怪可憐的。我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我家里還有瓶沒拆封的藥。你今晚陪我玩玩，我玩盡興了，白送給你。嗯？”

    少女愣住了。

    對面那尖嘴猴腮的人忍不住道：“女娃子你還是……”

    “關(guān)你丫屁事！閉上你的狗嘴！”黃姓壯漢惡狠狠瞪了尖嘴猴腮臉一眼，再環(huán)視一圈，“都給老子滾！誰再看熱鬧老子弄死誰。”

    嘭！

    對面的門關(guān)了。

    嘭嘭嘭……

    其他房門窗戶也統(tǒng)統(tǒng)關(guān)了。

    短短幾秒后，街上又變得空無一人。

    黃姓壯漢再換成溫和的神情，柔聲道：“怎么樣？考慮得如何？”

    女孩警惕地看著對方，嘴唇哆哆嗦嗦：“我……我……”

    “不想救你爸了嗎？我先前真不知道那藥過期了。但我手里還有新藥，不正好么？還能救啊。我之前真沒騙你，這次當(dāng)然也不會(huì)騙你。”

    黃姓壯漢笑得更溫和了。

    但少女終究已經(jīng)被人提醒過一次，她回頭看了看對面關(guān)上的房門，嘴里下意識道：“但他說……”

    “哪那么多廢話！給老子進(jìn)來！”

    在少女回頭的瞬間，黃姓壯漢從后面一把捏住她的后頸。

    他再猛然起身，像抓小雞崽那樣將少女單手提了起來，轉(zhuǎn)身就要往房里走。

    ……

    破洞衣服后方，眼神里殺氣四溢的任重深吸口氣，正欲抬腳出面喝止。

    到這地步，不能不管了。

    幸好我今天來了。

    有罪推論變證據(jù)確鑿，誰也救不了該死的鬼。

    然而……

    “我草泥馬的人渣！老子弄死你！”

    一陣勁風(fēng)刮過，任重剛抬起的腿僵在原地。

    前方，文磊鐵塔般的高大身軀化作從天而降的巨大黑影，出現(xiàn)在黃姓壯漢身側(cè)。

    文磊天生壯碩。

    盛怒之下，他一記幾乎拉滿46體能指數(shù)的重拳斜刺里炮彈般轟向黃姓男子腰間。

    咚的一下沉悶碰撞聲響起。

    黃姓壯漢慘叫一聲，松開少女蜷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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