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朝廷頒布明確詔令,言明只追究蠱惑人心教首。” “再接觸明教中聲望卓著又非死硬之徒的船幫首領。許之以官身虛銜,納入發運司管理,令其約束部眾,保障漕運通暢,并舉報不軌。彼等能統合船工之力,朝廷正可借此力量管理漕運秩序,效力遠勝官府派員。正所謂化敵為我用。” “再設漕工司理處,朝廷派員坐鎮,允許船夫陳情申訴,解決糾紛。此策旨在安撫、分化、利用。絕非姑息養奸。” 殿內寂靜無聲。 天子聽罷章越的陳詞,目光在武英殿上那張巨大的熙河開邊圖與章越身上來回掃視。 眾宰臣們紛紛道:“司空所言極是,朝廷哪養得起十萬舟夫。” “但一旦棄之不管,則是十萬流寇。” “漕政之事還是要民間來辦。” “章卿所言……慮及深遠。”天子緩緩開口,“漕運干系國本,船夫十萬,確實不可輕動。” “朕稟明皇太后之后,再作論處。” 章越點點頭,知道天子已是同意了自己主張,向太后如今已讓大多事都讓天子與宰相們商量定奪。 眾宰執紛紛告退。 少年天子目送著章越,呂公著等宰相紛紛告退離去。 李憲看著天子面容問道:“陛下有心事。” 天子道:“朕雖年紀小,但也是看得明白,朝中大臣皆已滿足于眼下宋遼夏三國之太平,期于茍安一時。” “即便章卿雖對先帝遺命念茲在茲,奮不顧身,奈何也難以拗過眾意。” 李憲道:“凡事必有興作之時,陛下且靜待司空安排。” 天子點點頭道:“朕信得過司空。” …… 之后章越讓黃裳為江淮轉運使出面處置并招攬……明教。 黃裳作了兩手準備,一是逮捕了數名魁首。 另一面則招攬幾十名明教中層,并許以虛銜官職,全部安排入漕工司理處辦事。 這時明教滲透漕運還不深,黃裳事又辦得突然,所以一舉成功,替章越解決了一個心腹之患。 而漕工司理處日后也是大宋漕幫的原型。 其實這些對章越而言不要緊,最要緊是徹底甩掉了財政包袱。 十萬舟夫不結成幫會就對抗不了沿途的貪官污吏們,但不處于朝廷控制下又擔心他們作亂,所以做出一個折衷的選擇。 這也是偶然中的必然。 而黃裳又漂亮地處置了此事,得到了天子的賞識,日后成了大宋政壇上的一顆新星。 同時在青州。 宋朝也在打造水師準備大舉從海上渡海,名義上是與高麗商貿聯通,同時為了日后北伐,收復幽燕作準備。 同時與倭國的海上也有往來。 這時候的倭國正處于平安時代后期,其年號是寬治,取自‘湯以寬治民而除其虐’,眼下正是寬治二年。 在位的是堀河天皇。 九州由太宰府主持,在經歷刀伊(女真)入寇后,當地民風趨于排外。 不過這些年宋朝商船抵達博多后,與當地取得聯系,并與宋海上貿易也逐步頻繁起來。 在章越的指示下,宋朝的海商愿意主動將吹灰法提供給九州當地,讓他們日后將白銀輸入中國。 倭國已是答允。 這都是真金白銀,盡管只是初步與倭國達成了協議,白銀連個毛都沒看到,但現在汴京交易所里【大宋集運】的股票一漲再漲。 交引所,蘇杭織造所;皇家錢行,皇宋海運,西北郵政,秦州棉紡,京東路鐵業(軍器監下屬),建州茶局乃眼下乃大宋的八大‘國企’,預計在元祐四年分紅將超過一千五百萬貫,朝廷的股權財政收入將接近七百萬貫,現在已逐步成為大宋財政的重要財政。 此外還有汴京煤業、界身證券以及民企東南鹽行,樊樓酒業也正在籌謀之中。 到了元祐二年時,國家財政在大舉用兵的情況下,已是大為好轉,并再度轉向盈余。 若元祐三年沒有大舉用兵,戶部預計財政可盈余三百萬貫,歲入過九千萬貫。 當初為了朝廷財政的盈余所設的國企,章越的初衷是以錢行代替朝廷經營變法中的青苗法,市易法;用京東路鐵業,東南鹽行,建州茶局,代替朝廷原先的鹽鐵茶等專營。 用市場化的方式,代替變法的行政手段。 而現在國企又成了讀書人所向往的地方。當初因科舉落榜的讀書人,不得不屈身入國企為吏,哪知這些國企反倒成為了香饃饃。 正所謂富在術數,不在勞身;利在局勢,不在利耕。 科舉不第,屈身為吏,最后這些人反成了弄潮兒,不僅年俸所得超過一般的官員,甚至可以以吏員之身轉至官員,似蔡京那般從交引所而躋身開封府知府,貴為四入頭之一,日后甚至還能出任宰相。 當然不是說商業繁榮,其他便不用了。 農業稅這是這個時代的根本。 從江淮而起方田均稅法從元豐在官僚地主階層的激烈發對而中斷后,又在元祐三年得以重新推行。 這一次章越下了決心,以考成法為監督,讓官員們先從江淮而起全面清查隱匿田畝。 一時之間千頭萬緒。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