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覺得,這也就是極限了。 那一萬五千兵力,雖然是帝都心腹,但是作用只在以后,不是在眼前,且這是個啞巴虧,不能宣揚周知的,不然梵山上下又該怎樣看待他們的大帝和國師。 而千喀邪所部則不同。 一來他是明面上的,人數眾多,是代表著阿穆那這個國度的大軍,真被攻破,對梵山的影響很大。 屆時即便為了振奮民心,不讓新盛之勢突然頹敗下去,梵山也得向大璟開戰,而不是再只憑梵憂心意和謀劃。 二來,千喀邪所部身后便是梵山的腹地,是梵山大量百姓所在。 現在的所有廝殺,還只在兩軍將士,沒有觸及到兩國百姓,凌沺也并不想貿然去觸及這條線。 哪怕他干掉千喀邪所部,不去侵犯到梵山百姓,卻也會對梵山百姓,造成極大的威脅。 若是那般,恐怕梵憂也不會再忍。 因為他也給了凌沺,給了大璟,一個信號:可以談,但我不希望我是勢弱的一方,哪怕是,也有限度。 這其實就是白帝關被破的,另一層意思。 與之同時,這邊千喀邪所部不動,則是還要繼續談的意思。 當時也好,現在也好,這邊雙方大軍誰先動,都是主動掀了這個棋盤,掀了這個談判桌。 他凌沺現在還背不起這么大的一口鍋,會壓死人的。 事實上,白帝關兩萬邊軍戰死,已經讓他心頭壓力極大了,他再粗線條,再殺人不眨眼,可那也是兩萬人! 兩萬大璟人! 兩萬戍守邊疆數年的戰士! 初時昭華殿應下隆彰帝,接過山河劍的意氣風發,要說而今沒有半絲的悔意和沉重,那也是不可能的。 “習慣就好。”封邊歌拍拍他肩膀,笑道:“總比二哥強,他第一次獨自帶兵,還是在雍北,那時的克木祿可沒有現在安分,以為老汗王新敗,威勢大不如前,也自認比老汗王更強,即便北魏已成大璟臣屬,還是時不時的犯境挑釁。二哥率兩千人與克木祿五千輕騎就干上了,勝是勝了,卻也是慘勝,兩千人就剩了五百人。看著剛剛熟悉他、認可他,可以和他開著玩笑的那些,戰死的將士,哭的稀里嘩啦了。然后就天天往克木祿去,也不增兵,就帶著那五百來人去干,先是一百一百的找機會殺,后來一千一千的殺,最后更是直接殺一個葉護家里去了,七千兵馬,一夜之間,連帶那葉護,都被他弄死了,這才回營。 還有三哥,你不知道,就在你離開隆武城不久,緱山二十萬大軍殺來,還對他滿心怨氣的揚武營,卻是跟著他戰死了一半,半夜躲在房間里喝了一夜的酒,撕心裂肺的嚎了一宿。” 封邊歌給他講著蕭無涯和連云霄的事,這還是凌沺第二次,真切的知道他們柔軟的一面。 至于第一次,自然是聆風谷,即便而今,一幫人到了聆風谷,也是老淚縱橫的,何況當初。 也不知道怎么才挺過來的。 “那你和大大爺嘞?”凌沺好奇的問道。 “大哥啊。他就算哭了,也不會讓我們知道的。何況即便是剛領兵的時候,也沒人能從他手里討得什么好處。也就滅伊紇的時候吧,那時我沒在,據說他曾在離開已經是涼州的伊紇前,自己一個人跪了半夜。 我么,比他們強些,燕北畢竟是咱老家,去了也沒什么人不聽話的,反正就跟緱山賊干唄。一千人、兩千人、三五千、上萬,整個燕北邊軍,我也不知道身邊究竟換了多少人。” 封邊歌輕笑一聲,眼中卻是悠遠的寂寥和懷念。 “有些事,認定了就別去動搖,心硬一點,冷一點,也就過去了。”封邊歌再道。 “那我比你們都強點兒,咱可沒擠貓尿。”凌沺道。 “呵。”封邊歌斜眼瞥了他一眼,鄙視之。 真以為他不知道,某個人再回隆武城的時候,是個什么鬼樣子? “呵呵。好么秧的,說這些干啥。”凌沺干笑一聲,轉馬往回走。 “你小子等會兒!把剛才的事兒說完,你家大叔又不領兵,給他弄座城干嘛,你五大爺我在這兒坐鎮,邕武城不正好嘛!”封邊歌追著嚷道。 “我就不!有本事您自己上請去。”凌沺賤賤道。 …… 長興,昭華殿。 一個小太監,高舉著加急鷹信,通報入內。“圣上,天門關急信。” 隆彰帝其實略微有些頭疼,因為這急信傳得太頻繁了,三天兩頭一封的。 然而接過來一看,眉間稍露欣喜之色,對今日提前趕回長興的,秦王呂思武,道:“武兒,你看看。” 呂思武看過,也是喜色流露,將鷹信送回書案,“父皇,可否準兒臣,往天門關一行。” “哦?”隆彰帝挑眉,倒是對這個回應有些意外,少傾,又覺情理之中,他這個兒子,還是相當人如其名的,喜善武事,心向疆場的心思,一貫如是。便再道:“天門關一帶,近來應再無戰事了。你遠行回京,歇緩幾日,可去南境。李越既然遣使而來,進獻納貢,還是要予以些回應的。” 因為梵山武人入境,以及曦虹原一帶的事,夏侯灼早就沒有再讓燕林封鎖李越邊境。 李越也不知道第多少次派出的使臣,現在是已經到達長興了的。 李越進獻納貢,愿為大璟臣屬,請大璟派兵,幫助他們靖平因缽罕那被滅,而四散進入李越之地為亂的缽罕那敗軍,以及梵山追擊兵馬。 白送的臣屬,不管心誠不誠,大璟還是得要的,四方拜服,也是提振大璟民心的一種良好的方式,更何況是主動來拜。 出多少力,出不出全力,雖然有待商榷,但出兵襄助,基本是必不可免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