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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無形劍氣蒙面客-《八表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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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朱玲到前面巡視一遍,便準備回到庵主禪房隔壁的臥房中,突然之間好像聽到一下沉悶而刺心的慘咽聲。

    黑暗中陡見青光一閃,原來朱玲已掣出青冥劍,左手暗暗捏著七八支金針,倏然間已向隔壁院落縱去。

    她去勢有如長空星隕,神速無比,因覺此院的禪房均無可疑,便不停滯,徑自飛縱到隔壁院落。

    眼角間似乎瞥見一條黑影奇快地沒人墻外的竹林之內,朱玲心頭一震,情知趕過去也沒用,腳尖點地之際,陡然折轉方向,一個起落,已縱到右邊的另一個院落里。連同這最后的五座院落,她已一共查視過五座院落之多。前兩座院中的房間亮著燈火,后三座卻一片黑沉沉。她在這最后的一座院中略一盤旋,復又騰身而起,一直縱到本庵后進的一座偏院中,放目一瞥,但見院中的茅屋內,透出燈光。

    茅屋內左邊站著一個男人,手中持著一支兒臂粗的特制蠟燭,燭光特強,照得這小小茅屋十分明亮。

    那男人后背向著門口,生似不知朱玲已橫劍站到門口,不過朱玲也瞧不見他的相貌。

    白鳳朱玲站了一陣,只見那人忽然低頭觀察地面,她心中大為忿怒,暗想此人的武功低劣,連有人站在門口好一陣還不知道,卻敢來本庵尋寶,不但如此,居然不掩行跡,大模大樣地點起蠟燭。

    她故意用腳尖輕輕踢一下地面,發出嚓的一聲。誰知那人理也不理.緩步走到小木幾旁邊.把手中巨燭放在幾上。

    他直起身軀之后,突然沉聲問道:“誰?”

    朱玲聽到聲音極熟,芳心一震,不覺凝眸尋思此人是誰?

    那人得不到回答,似乎也感到驚訝,突然回轉身子,燭光下但見此人面如冠五,跟著點漆,唇紅齒白,的確是世上少見的美男子。

    兩個人四目相投,不覺都愣了一下,敢情這位美男子正是孤傲自負的宮天撫。

    一瞬間朱玲已恢復常態,眉頭一皺,道:“你來此地干什么?”

    宮天撫驀然移開目光,搖一搖頭,沒有說話。

    朱玲又道:“我不管你到此地想干什么,但本庵之內除了庵主懂得武功之外,其余的女尼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出家人,你何故妄加殺害?”

    宮天撫雙目一睜,望一望她,但隨即垂下目光,仍不回答。

    朱玲怒氣沖上心頭,恨聲道:“你敢是覺得慚愧了?可是人死不能復生,你慚愧又有什么用。”

    官天撫默然不語,面上的表情說也說不出來。朱玲見他仍不做聲,險些疑惑他已經啞了,可是他剛才轉身以前分明問過一聲,所以又可斷定他決不是啞了。

    這一來朱玲更加氣惱,心想宮天撫一向心黑手辣,對于別人的生死從來不放在心上,像他這種屠殺毫無武功的女尼的行為,當真比下五門的賊人還要令人覺得卑鄙可恨。

    宮天撫突然嘆口氣,舉步向門口走出來。

    朱玲右手青冥劍,左手七八支奪命金針暗暗運功蓄勢,打算連人帶劍一塊兒沖殺過去,乘間還發出奪命金針,料他武功雖強,但猝出不意,定然接之不住。

    宮天撫想是看出那青冥劍的厲害,絕對無法在一時三刻之內將她擊敗。眼珠一轉,橫移數尺,向朱玲招招手,要她過去。

    朱玲倒不怕他有什么陰謀詭計,姍姍走過來。宮天撫突然施展移形換位的上乘功夫,搶到茅屋門口。

    朱玲心中大慍,怒聲道:“你雖把我騙開,但我不信你能把整座茅屋帶走。”說話時已縱回去,落在宮天撫身后,青冥劍化為一道青蒙蒙的光華,罩住宮天撫背心。

    宮天撫這時竟然不轉身先救自己,徑自一掌向茅屋內擊去。掌風過處,那支巨燭應手而滅。

    朱玲見他舉動可疑,疾然收回青冥劍,沉聲叱道:“你鬼鬼祟祟究竟想干什么?”

    宮天撫轉回身軀,微微嘆口氣,仍不言語,做了個要她跟著的手勢,便躍到茅屋后面。朱玲想了一想,為了想知道他何故如此,只好跟著躍到屋后。

    他們分別設法從屋角偷看出去,只見院中已站定兩人。

    這兩人雖在夜間行動,但沒有換上夜行衣,可知必是武林中自負技藝超人的高手。

    朱玲先是瞧見左邊的一人,頷下一部黑須,身穿長衫,面貌莊嚴,若不是背上斜插著奇門兵器,乍看真像是鄉紳員外之類。

    她認不得此人,眼光旋即移到右邊的那個,只見此人身量較為高大,肩膀特闊,年紀約五六旬之間。此人的面貌在朱玲印象之中真是熟得不能再熟,原來就是玄陰教中最得教主鬼母信任的老魔頭鐵臂熊羅歷。

    鐵臂熊羅歷正要開步,另外那人道:“何須勞動羅香主大駕,待敝座先行進去瞧瞧如何?”

    鐵臂熊羅歷道:“王香主太客氣了。”

    朱玲想來想去,仍想不出這個姓王的人是誰。

    這時那姓王的香主已戒備地走人屋去,片刻便走出來,道:“屋內十分簡陋,沒有敵人潛伏。”

    鐵臂熊羅歷微微一笑,道:“我們既然到此,敝座無妨也進去瞧瞧,有煩王香主代為押陣。”

    朱玲挨近宮天撫,發覺他突然一震。她乃是冰雪聰明之人,自然明白宮天撫乃是因自己無意碰到他而為之震動。

    不過此時已無暇避嫌,立即以傳聲之法.道:“你要我躲起來窺視他們,可是這兩人乃是兇手?”

    宮天撫既不以言語回答,也不示意。朱玲突然想起來,道:“哼,我明白了,兇手還是你,而你的來意乃是為了藏寶,和他們的目的一樣,你真是趨下流,以往你何等驕傲,不但不怕任何強敵,世間的金銀珠寶更難令你動心,可是現在……嘿……嘿……”

    宮天撫身軀又是一震,在黑暗中轉過頭瞧著她。但見朱玲面上流露出鄙視不屑的意思,不覺嘆口氣。

    那姓王的玄陰教香主已縱出院子,四下搜索。

    宮天撫突然冷笑一聲,從屋后緩步出去。

    鐵臂熊羅歷凝視一瞧,認出這個俊美書生正是忽然崛起武林的宮天撫,可也不敢大意,暗暗運功戒備。

    宮天撫道:“羅香主也對這座茅屋發生興趣么?那一位是誰?”語聲冷峭驕傲異常,恢復了當年的宮天撫的神態。

    羅歷微微一笑,道:“那一位是敝教香主王圭,宮兄忽然在此庵現身,相信對這座茅屋也甚感興趣。只不知宮兄是否知道本庵內尚有什么人?”

    宮大撫冷冷一笑,道:“羅香主似對此庵的一切知之甚詳,難道此庵也是貴教勢力范圍?”

    鐵臂熊羅歷道:“宮兄猜錯了,應說此庵乃石軒中勢力范圍才對。”說到這里,王圭已飛落院中,道:“那邊有數名女尼暴斃床上。

    這一位是什么人?”

    鐵臂熊羅歷道:“這位是宮大撫兄,身兼天下各派精奧武功,說得上是方今武林中罕見的武林高手。”

    他在說話之時,躲在茅屋后的朱玲胸臆中充滿了后悔之情。

    她后悔的是早先正是向宮大撫下手的最好機會,但卻白白放過。

    目下雖然已從那王圭口中推知本庵數名女尼暴斃,并非他們玄陰教下的毒手,可是機會已失,看來要替本庵的枉死女尼報仇,只怕要大費周章。

    宮大撫抖丹田長笑一聲.寂夜中傳出老遠,聲威甚為驚人。

    王圭傲慢地拂一下頷下黑須,冷冷道:“宮兄如有什么幫手,不妨去把他們喊來,像目下半夜三更的,何苦把別人吵醒?”

    兩個人都是怒火熊熊,懶得再說場面話,突然一湊攏,奇招互出。

    轉瞬間雙方互相封拆了五招之多,各無破綻,倏地又分別完全退開,相隔大半丈左右,屹立對峙。

    這時,兩人分而又合,只把暗中的白鳳朱玲看得直皺眉頭,心想宮大撫怎的一身功力還比不上三年以前?

    眼看兩人又戰了三十余招,仍然勢均力敵,不分軒輕。宮天撫忽然冷聲道:“泰山一梟王格那等威名,難道家傳絕學就止于此么?”

    王圭忿忿道:“你也不見得有什么了不起。”

    兩人斗口之時,手中絲毫不停,只是一兩句話工夫,便已拆了四招之多。

    羅歷何等老練,這刻已從兩人口音中,聽出王圭已經放盡全身功力,但宮天撫卻似乎尚有余裕。可知表面上雖然宮天撫功力不如王圭深厚,其實他卻是有意深藏不露,登時洪聲喝道:“王香主千萬小心,宮兄尚有絕藝未曾施展。”

    宮天撫冷冷笑一聲,道:“羅香主真好眼力,那就請王香主接我三招紅焰掌瞧瞧。”

    羅歷大喝一聲,斜刺里一拳遙擊過來,他這一拳運的是百步神拳拳力,猛烈異常,勁風過處,把宮天撫的紅焰掌掌力抵消了大半。

    王圭逃得雖快,但仍然感到后心一熱,口中間哼了一聲,頓時身形落地。站不住腳,一直沖到墻邊,丟了如意梟爪,雙手扶住院墻,這才站穩。

    這時他一句話都不敢說,忙忙運功抵御背心上的掌傷,但覺全身發熱,轉眼間已出了一身大汗。

    羅歷腳踏九宮,連發兩拳,這才擋得住對方這一招。宮天撫口中嘿嘿連聲,玉蕭招數連環發出,攻勢之猛烈,有如瘋狂。

    這幾招直把大名鼎鼎的鐵臂熊羅歷攻得身形連退,可是盡管他落了下風,但拳勢毫不凌亂。

    黑暗中忽聽風聲颯然一響,一條人影自天而降。此人落地之后稍為打量一下周圍及交戰中兩人的形勢,便一直走入茅屋中。

    轉眼間茅屋中透出燭光,朱玲從茅草縫隙中張望一眼,認出那人竟是與宮天撫齊名的無情公子張咸,芳心為之一震,暗想這兩人今晚怎會同時出現?以他們兩人的平日行徑和心腸,加害本庵不懂武功的尼姑,毫不希奇。

    無情公子張咸在茅屋中環顧一眼,他那一身華服在這座陋樸的茅屋中顯得極不調和。

    他隨即走出茅屋,道:“宮兄,那邊墻下的人是誰?”

    宮天撫道:“也是玄陰教的香主,姓王名圭,是泰山一梟王格的后人,已被兄弟收拾過啦!”

    “好極了!”張咸說道:“今晚先剪除玄陰教的得力爪牙,遲些日子再找鬼母晦氣。”

    墻外突然有人接口道:“張咸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總共才有幾年道行,居然發此大言?”

    人隨聲現,兩條人影躍上墻頭。

    茅屋內透射出的燭光,正好照到墻上,因此那兩人的面貌身量看得十分真切。但見左邊的一個身量矮胖,面色紅潤,頷下一部銀髯,長達胸口。

    右邊的一人身量中等,眉目間威棱迫人,背上分插著兩支判官筆。

    張咸緩緩掃瞥他們一眼,漫不經心地道:“是山右銀髯叟衛浩么?

    這幾年在玄陰教中學了些什么功夫?”

    他口中竟不提右邊的那人,燭光下但見那人面上怒色泛涌,可是卻又不發一言。

    銀髯叟衛浩為昔年大內三供奉之一,在武林一眾魔頭之中所練內功最是正宗精純。其后離開大內,被鬼母羅致旗下,特地為他及交趾阮大娘兩人在原有的內三堂外三堂之外.增設天龍天鳳兩堂.地位更在六堂香主之上,可見得鬼母對他武功之賞識。

    但不幸數年前碰上石軒中二次出世,練成了崆峒派無敵天下的伏魔劍法,一場苦斗,吃石軒中把胸前銀髯削去一尺多長。銀髯叟衛浩這時才服服貼貼,回碧雞山后下苦功死練。

    至于他右邊的人,也是玄陰教香主之一,姓秦名昆山,外號人判官,此人因昔年曾經敗在張咸手底,為了保存威名,竟不惜乘機暗算九指神魔褚莫邪,所以張咸不理睬他,他雖然怒氣填胸,卻不敢發作。

    銀髯叟衛浩派頭甚大,站在墻上掠瞥院中戰況一眼,竟不下來助陣。

    宮天撫這刻已使出太陽神功,朱玲的左掌接二連三地劈擊出去。

    鐵臂熊羅歷似乎也極為忌憚他的兇焰,不敢正面封架。可是他倒有護身之方,原來這時他右掌上已使出一路奇異掌法,每一招用的都是卸字訣,化卸對方炙熱如火的神功真力,同時羅歷的右掌上所用的掌力,與普通內家真力微有不同,此所以能夠迎上對方的神功而加以消卸。如是普通的內家真力,碰上宮天撫這種太陽神功,初則削弱,繼則不能再運用自如,那時等如棄械任人攻擊。

    銀髯叟衛浩道:“羅香主的護身神功精妙極了,不過以本座所知,太陽神功的威力應不止此,目下看起來宮天撫他還未練到家哩。”

    宮天撫被他一激,口中冷笑數聲,右手青玉蕭的招數突然加強。

    須知他的玉蕭每一招出手,均是天下名山大派的秘傳絕藝,威力不同凡響。加上他一身功力,深厚無倫。

    饒那鐵臂熊羅歷在玄陰教中乃是前數名幾個特強高手之一,但碰上宮天撫忽而施展太陽神功,忽而使用右手青玉蕭這種稀世罕睹的打法,心頭不禁泛起難以繼續拼斗之念。

    銀髯叟衛浩突然大聲喝道:“請秦香主下去邀斗張咸。假如張咸能在行雙筆之下走上二十招,本座即親自出手取他性命。”

    無情公子張咸一聽此言,想起以前在碧雞山谷內侮弄秦昆山的舊事,不由得放聲大笑。

    火判官秦昆山應了一聲,掣出雙筆,飄落院中,冷冷道:“張咸你先接完本座二十招之后再笑不遲。”

    無情公子張咸道:“二十招算得什么,但本公子有點兒不大明白的,就是那銀髯叟衛浩的口氣好像能指命你們,他目下是什么身份?”

    火判官秦昆山道:“你先別多管閑事,等到接完本座二十招以后,想問什么均無不可。”

    張咸縱聲大笑,叫道:“宮兄可聽見這廝吹的牛皮。”

    宮天撫攻勢略緩,道:“兄弟聽到了,覺得真是惡心。”

    火判官秦昆山喝聲“接招”,雙筆一掄,分取張威上下兩盤大穴,雙筆上發出的風聲勁烈異常。張成和宮天撫都為之微微一凜,發覺此人筆上的功力比之數年以前大有進境。

    無情公子張咸不動則已,一動就是拼命的招數,只見他迅速如風般撲入秦昆山雙筆威力圈內,左手不知幾時已多出一支長約二尺的匕首,刀身上寒芒耀目,分明不是常見的凡物。

    火判官秦昆山見他近身肉搏,真不知對方存著什么心思,按理張咸不是那種視生命如塵土的人,但這種出手卻又分明有心以命換命。

    銀髯叟衛浩及鐵臂熊羅歷都看得眉頭一皺,敢情連他們也測不透張咸此刻的心意。

    火判官秦昆山空有一身驚人武功,此時卻無法不疾閃開去。

    無情公子張咸得理不讓人,如影隨形,跟蹤疾撲,手中匕首連發七八招,直把秦昆山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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