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旁觀者-《降靈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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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賊在得手之后往往會因為得意忘形而忽略了自己的身份,三個興奮的聲音把鐘晴都給驚醒了。
啪~
鐘旭跳起來扭亮了房頂上所有的吊燈,照了一室透亮,三個鬼祟的身影無所遁形。
“呵!原來真是你這王八蛋!怎么,門牙鑲好了沒?”鐘旭擋在門前,腳一磕,把門關嚴實,然后敲了敲自己的門牙冷笑。
丟丟那個混蛋父親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臉色大變,看著攔住去路的只是一個年輕女子,跟來一高一矮兩個幫手的驚惶之色轉瞬即逝,矮個子掏出一把亮閃閃的折疊刀左右晃悠著,一臉橫肉的高個兒則露出一口大黃牙賤笑:“喲,這美眉長得不賴啊,萬一不小心被留上幾個記號就可惜了,閑事最好少管,趕緊給老子讓開!”
嘩啦一下,一盆冰涼的冷水從天而降,把那三個爛人潑了個透心涼。
把盆子一扔,鐘晴走到鐘旭身邊打著呵欠問:“這三個白癡誰呀?嘴巴比我的洗腳水還臭?!?
“你的洗腳水?哈哈,潑得好?!辩娦翊笮?。
“他媽的,不想活了?!老子今天有兄弟助陣,那個小白臉呢?躲哪兒去了?叫他出來,今天連他一塊兒收拾了!”在確認了司徒月波并不在場后,那人渣才囂張地叫囂。
鐘旭輕蔑地打量他們三個:“上次的教訓你全忘了是吧,還敢帶著狐朋狗友回來偷東西,告訴你,我最擅長讓不長記性的人長記性!”
“臭婆娘,老三,教訓她!”人渣向矮個子下命令。
還不待那矮子出手,鐘旭已然閃到他們面前,結結實實地甩了人渣一耳光:“我最討厭別人罵我!”
矮子舉刀向鐘旭刺去,她一個漂亮的側踢正中矮子的手腕,刀子應聲落在離她還有一尺遠的地方,與此同時聽到一聲慘叫----鐘晴擰住矮子的耳朵,狠狠一拳砸在他的下巴上。矮子立時托著下巴倒在地上疼得亂滾。高個子見勢不妙,仗恃著一身蠻力,張牙舞爪地朝鐘旭撲過去,鐘旭根本不屑避開,就地一蹲,輕巧地上一個掃趟腿四兩撥千斤,這肥牛重心頓失,鐵塔一樣笨重的身軀噗通一聲栽了個狗吃屎,降落點馬上飛起了一圈塵土,真是中看不重用,就這一下,這肥牛再沒能爬起來。
眼見兩個幫手輕易就被擺平,那人渣拔腿就跑,小短腿兒剛邁了兩步,后衣領就被鐘晴揪住,稍一用力,他整個人就像只小雞似的被拎了回來。
“把贓物交出來!否則我挨個擰斷你的手腳!”鐘旭根本不拿正眼看他。
人渣好比秋后的螞蚱,再蹦達不起來了,哆嗦著從懷里取出一個本子放到鐘旭手里。
鐘旭一看,是本房屋產權證。
在人渣掏贓物的時候,一個小東西被產權證的硬殼掛住,掉了出來。
一直躲在床上的丟丟一下從床上跑下來,撿起這個東西緊緊抓在手里。
“沒搞到現金,又想打房子的主意?你這王八蛋也太可惡了!鐘晴,打電話報警!”鐘旭不解氣地往人渣身上補了一拳。
“是!”鐘晴把疼得兩眼翻白的人渣往地上一摜,抓起手機撥了110。
“丟丟,你手上拿的是什么?”鐘旭把丟丟抱起來問。
丟丟攤開手掌,一個穿著紅繩的翠玉佛掛件。
“這是?”
“媽媽的……是媽媽的……”丟丟吸著鼻子,馬上要哭的樣子。
這是丟丟媽媽的東西?對呀,丟丟這一說,鐘旭想起曾經是在他媽媽胸前見過這東西。怎么在這人渣身上?!
鐘旭把丟丟放在床上,轉身幾步一腳踏在人渣的胸口上,厲聲質問:“你老婆呢?你把她怎么了?怎么她的東西在你那兒?說!”
“哎喲,沒,沒,姑奶奶你饒命啊,我沒把她怎么著,我根本沒見過她!這東西不是她的!”人渣連連討饒。
“媽媽不動了……身上好多紅色……刀刀……”床上的丟丟哇一下哭了。
丟丟混亂的話語讓鐘旭心里一驚,暫時停止了對人渣的盤問,走回去抱住丟丟柔聲安慰:“丟丟乖啊,不怕不怕,有姐姐在呢,告訴姐姐,你看到什么了?”
“丟丟的床……上面有小熊……媽媽……”丟丟嗚咽著。
天哪,這混蛋都干了些什么??
鐘旭心里有種很不祥的預感……
天蒙蒙亮的時候,鐘旭和鐘晴拖著倦乏的步子從公安局里走出來,鐘晴的牙齒有節奏地上下敲擊著。雖然在這個天寒地凍的時候坐在冰涼的硬木板凳上被詢問了好幾個鐘頭的滋味實在是難受,可是這個好市民還是當得很有價值。那人渣搬來的兩個“兄弟”正是公安局全力通緝的系列殺人搶劫案的犯罪嫌疑人,據說已經逮了他們兩年了。而人渣本人沒犯下什么殺人放火的重罪,曾經被勞教過兩次,可出來后依然故我,盡干些偷雞摸狗但是又不足以被判刑的破事兒,是他們那帶臭名遠播的地痞流氓。真不知道丟丟他媽媽怎么想的會瞎了眼嫁給這種王八蛋。
作筆錄時,鐘旭把丟丟母親失蹤這件事告訴了辦案警官,但是她隱瞞了丟丟在這件事發生后所產生的一切反應和不成章節的話,只旁敲側擊拐彎抹角地提醒警察趕緊到丟丟家去查看。
鐘旭希望丟丟的話不是真的。
回到醫院,天已大亮。
“你們兩個兔崽子,有你們在的地方一定雞犬不寧。昨晚上又捅什么婁子了?把警察都招來了!”一大早趕來辦出院手續的鐘老太從醫院的門衛開始,沿途都聽到人們議論昨晚發生的事情。
“嘿嘿,我去買早餐!”鐘晴趕緊找個借口溜之大吉。
“不就順手抓了幾個通緝犯而已嘛。”剩下鐘旭盡量平心靜氣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講給鐘老太聽。
“嘿!該打!這種人渣就該往死里揍!!”聽完鐘旭的講述后,鐘老太義憤填膺,恨不得沖到看守所里再賞這混蛋一頓拳腳。
“可憐的孩子喲?!鄙鷼鈿w生氣,看著低頭摩挲著翠玉佛墜子的丟丟,鐘老太心疼地嘆道:“有個這樣殺千刀的爹,媽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這萬一……咳,這孩子可怎么辦哪?!”
“走一步看一步吧,把丟丟的病治好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鐘旭摸摸丟丟的小臉,又問:“醫院派的看護來了沒有?”
“我問過了,醫院說已經通知了,10點就過來,是個很有經驗的中年阿姨,照顧丟丟應該是得心應手了吧。連薪水都是普通看護的兩倍呢?。?!”鐘老太的重音全落在最后一句話上。
鐘旭吁了口氣,勉強放下心來。
鐘老太開始著手整理上次沒帶走的衣物器具,邊理邊說:“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等晴晴回來咱們就回家。”
“那么快回去干嘛?我要……”
“你要找許飛?!我今天一早來就沒見到他人,問了護士,說人家今天休假?!辩娎咸炎詈笠患路M包里。
“我不管,我不會走,就在這兒等,他一定會回來!”鐘旭一直堅信自己的感覺,既然已經決定用守株待兔這招,那就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如果他有心躲你,就算你把醫院坐個窟窿,他也不會出現的。再說了,你這么久沒上班,應該回去作個交代啊?!辩娎咸雷约旱膶O女的脾氣,那個倔啊,一旦認定了,八匹馬也拉不回來,她只得語重心長地盡量勸勸,如果鐘旭執意要這么漫無目的地空等,她也毫無辦法。
“得了吧,我早想換工作了。早回去晚回去都一回事。那群沒良心的所謂的同事,我失蹤了這么久,除了江婷打來一個電話外,其余的一個也沒有過問我一下,過分?!辩娦裨绨阉欠莨ぷ鲯伒骄畔仆饬?,薪水低得嚇人不說,同事間也是勾心斗角爾虞我詐,最重要的是,還有兩個惡心到家的黑白無常當權,咦?對了,說到這兒,鐘旭突然想起那兩位被橫著抬出去的頭兒,不知道那二老現在還尚在人間否?!
“另外,萬一許飛他不躲我呢。我覺得他不是那種會藏頭藏尾的人?!辩娦裾f的是心里話。許飛雖然溫文爾雅,但估計是身為旁觀者之故,身上自有一股非同一般的氣勢。這樣的“人”,應該不屑于作一只驚弓之鳥,一旦風吹草動就立刻躲到自認為安全的地方再不露面吧。
“喝粥嘍!!熱騰騰的八寶粥哦??!”鐘晴提著早餐笑嘻嘻地回來了。
“不說了不說了,一切隨你高興哈,要守株待兔就守吧。趕緊吃東西?!辩娎咸阎喽顺鰜矸诺阶郎希H無奈地說。
三個大人加上丟丟稀哩嘩啦把香甜可口的粥解決掉后,鐘老太把嘴一擦,對鐘晴說:“行了,飯也吃了哈,你這就跟我回家去?!?
“為什么我跟你回去?”鐘晴特別強調那個“我”字。
“家里的玻璃好些日子沒擦了,一堆家務事難道都要指望我這把老骨頭嗎?”鐘老太把整理好的旅行包塞到鐘晴懷里,拖著他就往外走,走時還不忘跟丟丟打招呼:“丟丟乖乖在醫院里治病哈,要長得壯壯的,不過千萬別學這個懶哥哥,一定要當個勤快的乖孩子!再見哦!”
對于鐘老太的話,丟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不要啦,我要跟姐在一起,我不回去。我……哎喲~~您別掐我呀!”
“你要再胡鬧我就把你的耳朵掐下來!走!”
“知道了,我回去就是了。您老把手拿下來行不?!”
他們離開之后,鐘旭覺得整個世界都清凈了。
“姐,有什么新發現一定馬上通知我,我坐火箭也要趕到!”鐘晴冷不丁殺了個回馬槍,從門外伸個頭出來大聲提醒鐘旭,剛說完馬上又被鐘老太擰著耳朵拖走了。
鐘旭哭笑不得,不過還是很感激鐘老太把這個闖禍精帶走,沒他在,估計自己辦事情的效率和成功率都會提高n多倍!現在她的打算就是等看護阿姨來了之后,她就用最原始的一招----帶上家伙到醫院的門口蹲點,只要許飛一出現,就再也甭想甩掉她了。雖然是土了點笨了點,可是這也是目前唯一具有可行性的方法了。不過,要是真被鐘老太說中了,許飛真是成心躲她的話,她的確拿許飛沒辦法,一天可以等,兩天可以等,三天也能等,可是一個月呢?一年呢?鐘旭越想心里就越沒底,說實在的,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那么執意地跟許飛過不去,氣不過許飛偷跑進她的夢里搗亂也許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而對許飛的好奇,對,就是好奇,才是根源所在。旁觀者身上有太多的東西是她不曾了解的,他跟那個女鬼,跟那個玩皮球的小女孩到底有什么樣的淵源,每一樁每一件鐘旭都迫不及待想找到答案。不管那么多了,還是先蹲幾天撞撞運氣,萬一許飛會出現呢?!
正胡亂猜測之際,那個看護阿姨終于來了。中等身材,慈眉善目,穿得干凈利落,看起來很順眼。鐘旭覺得司徒月波的錢沒白花。
鐘旭跟她交待幾句后,轉身抱住丟丟說:“姐姐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丟丟以后要聽這個阿姨的話,姐姐一定會?;貋砜磥G丟的!給丟丟帶好多好吃的還有好玩的來。一定要乖乖的哦!”
“丟丟乖,丟丟聽姐姐的話,聽阿姨的話!”丟丟知道鐘旭要離開,雖然很是舍不得,但是他沒有哭,很懂事地點著頭,然后抱住鐘旭的脖子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呵呵,小孩子表達好感的方式大概都是這樣吧,真是可愛得緊。鐘旭笑著把丟丟交給了阿姨,道:“以后就有勞你了,這孩子很可憐的。哦,對了!”鐘旭掏出紙筆把手機號碼寫下來塞到阿姨手里:“有什么事的話打這個電話給我,我姓鐘?!?
跟丟丟saygoodbye之后,鐘旭走到醫院門口,面前是條不寬不窄的馬路,算不上車水馬龍,不過流量也不小,對面有一間露天的水吧,大概是天氣原因,看不到有顧客登門,到是旁邊一家賣羊肉湯的小店生意很紅火,人來人往。冬天嘛,是人都愛往暖和的地方鉆。就是這兒了,鐘旭已經選中這家小店作為最佳的埋伏地點,湯鍋里飄蕩出的陣陣白氣以及形形色色的顧客十分便于她隱藏,最重要的是----有熱湯喝,不至于蹲點蹲得饑寒交迫。鐘旭已經作好了連喝三天羊肉湯的準備。
到一旁買了一本雜志后,鐘旭找了個能清楚觀察到對面醫院大門口情況的位置坐了下來。一碗熱乎乎的羊肉湯下肚,寒意全無。鐘旭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生怕露掉了任何一個可疑人物。
可是一直等到了下午六點,天都黑盡了,鐘旭連許飛的一根頭發也沒發現。難道醫院有后門?不是呀,她看過了,醫院的后門小得可憐,而且早被一堆雜物給堵死了。對了,也不知道旁觀者會不會穿墻術或者一躍三尺高之類的本事,萬一有就麻煩了,白忙一場。鐘旭敲了敲自己的頭,住了幾天醫院連腦袋都不靈光了,剛才怎么沒把這些考慮進去,或許自己還不習慣把許飛劃為“非人類”,依然本能地以一個普通人的標準來衡量許飛的能力。
難道自己真的拿許飛沒辦法了?只能聽之任之不再理會了?鐘旭心里直發冷。
今天的“守株待兔”只得草草收場,畢竟自己對于旁觀者這個族群的了解實在太少,再這么自以為是地“守”下去只會白費力氣,唯今之計,也只有回家再找老太太幫忙比較好,順便問問爺爺當年還有什么關于旁觀者的資料留下來。
“蹲了一天,逮著兔子了嗎?”鐘老太悠閑地削著蘋果,明知故問。
“連根兔毛都沒有?!辩娦裼魫灥刈界娎咸赃叄瑳]打算反駁,苦著臉求救:“奶奶,我要怎么樣才能追蹤到旁觀者呢?爺爺還有沒有關于這方面的筆記啊?拿出來給我參考參考嘛?!?
“沒有。”鐘老太脫口而出。
“不是吧?”鐘旭唯一的希望瀕臨破碎的邊緣,可她還不死心,繼續追問:“那您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鐘老太面不改色,繼續削著蘋果。
“奶奶!你……”鐘旭就差給鐘老太下跪了。
“唉,我沒有騙你,我知道的事全告訴你了,連你爺爺的筆記都翻出來給你看了。”鐘老太放下水果刀,一整條完整無缺的蘋果皮落在鐘旭面前,“旁觀者本身就是稀有動物,關于他們的記載就更稀有了,旭兒,算了吧,我看那個許飛不是個會做出什么出格事情的人,我們……不妨也當一回旁觀者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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