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仆人忙去請秦王過來。 崔氏心急如焚道:“這孩子以前都循規(guī)蹈矩,從未做過出格之事,唯獨寧櫻,讓他愈發(fā)沒有分寸。現(xiàn)在老奴也不知如何是好,又怕把他逼急了生了逆反心,鬧得雞飛狗跳,王妃你得拿出個主意來才行。” 郭氏頭痛道:“我又何嘗不著急,昨晚就已經(jīng)說過了,死活聽不進話,非得鉆牛角尖,叫人又氣又恨。” 二人就李瑜的事大吐苦水,無比嫌棄那小子。 莫約茶盞功夫后,秦王才過來了。 崔氏把昨晚的情形同他說了一番,秦王坐在椅子上,略一沉吟,說了一句,“他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 此話一出,郭氏火冒三丈,“你這老頭兒瘋了!” 秦王抱手看向她,“那可是你自己生的崽,含辛茹苦嬌慣了二十年,若因為一個婢女與他鬧得母子生分,有了嫌隙,你圖什么呀?” 郭氏被這話問愣住了。 秦王繼續(xù)道:“你選吧,要么不要這個兒子,要么就允了他。你覺得可以舍棄這小子,斷了母子情分,那我立馬去陳家把寧櫻處理掉。” 郭氏:“……” 秦王:“我昨晚仔細琢磨了一夜,他這般固執(zhí)折騰,可見是上了心的。我若棒打了鴛鴦,這事他定然記在了心里頭,倘若因此與我生了嫌隙,日后折騰起來,我這都已經(jīng)是七十多的人了,還有幾年活頭啊,好好的父慈子孝不好嗎,非得弄得雞犬不寧,于我有什么益處?” 郭氏:“……” 秦王用無可奈何的態(tài)度說道:“你若接受不了,便給我一句話,還要不要那小子。若能忍受母子情分生了嫌隙,或者日后他胡作非為納了一堆妾室,你也受得了,那我立馬去陳家把寧櫻處理了,徹底斷了他的念頭,如何?” 郭氏:“……” 秦王:“你選吧。”頓了頓,“反正這惡人我是不想當?shù)模铱刹幌氪野倌旰螅切∽蛹珊蘖诉B墳都不來祭拜。” 郭氏被氣哭了,指著他道:“你這都是什么父子?!” 秦王揉了揉太陽穴,“年輕的時候曾經(jīng)荒唐過,也就那樣吧,現(xiàn)在我年紀大了,折騰不動了,你要跟他折騰自個兒去,別拖我下水。” 郭氏:“你……” 秦王一本正經(jīng)道:“你自個兒考慮清楚,這事確實有損秦王府顏面,但仔細一想,還是父子情分比顏面重要。他好歹也知道扯一塊遮羞布看著體面些,明面上不說,至多背地里議論幾句,我又不是沒被議論過,習(xí)慣了。” 郭氏懊惱道:“你怎么能破罐子破摔呢?” 秦王毛躁道:“若不然我還能怎地?把那小子打一頓送去和尚廟,給他念一通經(jīng)他就能回心轉(zhuǎn)意了?” 崔氏怕他們又吵起來,忙道:“家主就別火上澆油了。” 秦王抱手道:“年輕人,總得自己吃過苦頭才知道錯了。現(xiàn)在他對寧櫻狂熱著呢,你越是逼他,他越要跟你唱反調(diào),還不如放縱他,待時日長了你看他悔不悔。” 這番話說得郭氏糟心不已,“有其父必有其子。” 秦王不想跟她叨叨,起身道:“你自己考慮清楚,若不想要那小子了,差人來同我說一聲,我親自去陳家把人討來處理了。這會兒我要出去喝茶打打葉子牌,你自便。” 說完便走了,把郭氏氣得一怒之下拿起杯盞朝他砸去,卻被他敏捷地躲開了,并指著她道:“潑婦!” “你這老不死的!” 秦王不想跟她對罵,背著手離開了,留郭氏生悶氣。 崔氏忙勸說道:“王妃莫要氣壞了身子。” 郭氏恨恨道:“你說我這都養(yǎng)出個什么東西來了?” 崔氏:“……” 一時也不知該怎么勸,因為方才秦王那番話極有道理。 如果現(xiàn)在去把寧櫻處理了,李瑜定然不依,親情肯定會生嫌隙,倘若日后娶了妻,真納了一堆妾室進門,那才真不知該說什么好。 正如秦王所說,他都已經(jīng)七十多的人了,黃土埋到脖子上,就等著咽氣,若是鬧了這么一出,這輩子肯定會留下遺憾。 郭氏自然舍不得自家的寶貝疙瘩,老來得子,打小就偏愛,豈受得了鬧得母子嫌隙?可眼下這情形,她又咽不下這口氣。 委實郁悶。 傍晚李瑜下值回來,從崔氏那里得知自家老子破罐子破摔,高興不已,連晚飯都沒用,就匆匆去了一趟碧華樓。 當時秦王也剛從外面回來,見他過來,招呼一塊兒用飯。 父子倆坐在一起,秦王難得的露出正經(jīng),說道:“兒啊,你爹我有些體己話要同你說,你莫要跟我賭氣,如何?” 李瑜點頭,“爹你說。” 秦王想了想道:“你就真認定了寧櫻,非她不可?” 李瑜:“非她不可。” 秦王:“你喜歡她什么?” 李瑜老實道:“她有傲骨,哪怕在府里為奴為婢,仍有寧折不屈的骨氣,不像一般女郎那樣一輩子只求安穩(wěn),一輩子都依附男人。” 這話倒是讓秦王困惑了,“此話何解?” 李瑜道:“兒不僅僅是喜歡她,還欽佩,欽佩她有自力更生的勇氣,也佩服她的那份能屈能伸。她既能在秦王府里伏低做小,也能在市井里頭靠自己的雙手立足,挺直脊梁做人。” 聽到此,秦王似乎有些悟了,“跟別的女郎不一樣。” 李瑜點頭,“很不一樣。”又道,“起初兒也一直以為她打小就是按照兒的喜好栽培的,所以喜歡她理所應(yīng)當,但后來才發(fā)現(xiàn)并非如此。” 秦王看著他不說話。 李瑜繼續(xù)道:“兒也說不出為何鐘意她,反正就是跟她在一起會很安寧踏實,我們畢竟相處了六七年,各方面都磨合得差不多了。她知我的性子,不會去觸逆鱗,我也知她的痛處,不會去故意傷她,日后成婚,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秦王沉默了許久,才道:“可她終歸是個奴婢。”又道,“你也說過她骨子里有傲氣,日后鬧了矛盾,你若要維持這份姻緣,就得縱著她,事事由著她,便是被她從頭到尾拿捏住了,你可受得了?” 李瑜擺手,“寧櫻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當初在臨川,還是我絞盡腦汁哄回來的。再說以前她在秦王府也不曾恃寵而驕,不至于落到這般。”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