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天道魔道-《紫微神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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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鐘離霆擲出黑槍,恍若一道幻影,槍尖刺入火焰,火光一暗,大幅萎縮。
鳥妖王感覺兇險,盡力躥起,黑槍從它爪下飛過,一個盤旋,回頭再刺,黑氣黃光凌空追逐,首尾相接,麻酥酥的感覺順著翎尾傳到身上,鳥妖王忍不住發出一聲銳叫。
虹影經天,燕玄機應聲趕到,切入兩者之間,毛筆輕輕一帶,黑槍失了準頭,歪斜飛出,轟隆刺中地面,黑氣翻騰、電蛇狂舞,侵蝕出一個直徑十米的大坑。
黃鵷看得吃驚,忽覺空氣波動,金色旋風如龍如蛇,躥了過來,發出奇妙鈴聲,勾魂蕩魄,直沖元神。
鳥妖王定力了得,神寂之曲尚且不怕,可是聽到鈴聲,卻覺微微恍惚,一頭栽進旋風,引力扯著它直奔風眼,那兒白光閃耀,沖它冷冷凝視。
黃鵷望著白光,極力想要擺脫,身子卻像捆上無形的繩索,僵硬麻木,不聽使喚。它無可奈何地向下隕落,死亡的陰影從心頭閃過。
忽聽劍嘯如雷,燕玄機飛到高處,筆尖扭轉,電閃閃的幻影一涌而出,不分先后,連成一片,仿佛倚天拔劍,繞過黃鵷的身軀,轟隆一聲刺入風眼。
氣浪滾滾,鈴聲消失,黃鵷重獲自由,飛到高處向下望去,金風瓦解消失,皇師利暴露身形,他踩著一只碩大無朋的寶輪,中心光芒四射,外面環繞八層,色調幽冷如夜,每一層都嵌有一個光團,大小不一,色彩各異,隨著中心轉動,勢如行星環繞烈日——這只“九曜逆天輪”是皇師利親手摶煉,僅從“逆天”兩字,就能窺見他的野心。
白王懸停不動,左手隨意下垂,手腕上掛著一枚小小的鈴鐺,金白通透,隨風搖動,右手毛筆向前,指著一個白森森的圓環,橫直超過兩米,環身鏤刻精密的符文,字字如火,瘋狂閃動,圓環之后玄奧幽沉,只見深青色的漩渦瘋狂流轉,閃電幻影沖到近前,無不掙扎扭曲,失去人形輪廓,化為直白的電光,曲曲折折地鉆進圓環,落入幽深漩渦,頃刻不見蹤影。
“什么鬼東西?”燕玄機望著金環有些詫異。
“萬流海藏環,”皇師利回答。
“萬流海藏?好大口氣!”
“口氣大不大,試過就知道。”
“好!”燕玄機筆尖所向,電光幻影憑空生成,勢如千軍萬馬,繞過皇師利的正面,分從上下四方向他突進。
皇師利不慌不忙,毛筆圈轉,當啷一聲,巨環一分為六,分在頭上腳下、東南西北,左來左迎,右來右擋,無論光影來自何方,全都一絲不漏地流入金環。
五大天道者各有所長,皇師利的符咒、變化、飛行、煉氣都不算頂尖,唯有摶煉之術無人可比,煉成許多厲害道器,用來彌補道術的不足。
他雄心素著,從來有的放矢,不同的道器針對不同的對手。那枚鈴鐺叫做“巽甲通玄鈴”,發出極有魅惑力的鈴聲,用來對付黃鵷,鳥妖王一時大意,差點兒卷入風眼;“萬流海藏環”專為燕玄機打造,環內自成乾坤,不知疲倦地吸納閃電。
閃電進入越多,環上符字越亮,環身微微震動,發出奇異的鳴響,似有猛獸想要掙脫束縛。皇師利的臉色凝重起來,眼神一掃鎮定,變得銳利無比,盯著南溟島主一瞬不瞬。
燕玄機有傷在身,不耐久戰,黃鵷看得真切,縱身向前,扇動翅膀,掀起無邊烈焰。
“萬流海藏環”本質屬金,火克金,皇師利不怕閃電,但對“涅槃之火”頗為忌憚,他收起金環,縱身向后,符筆刷刷揮舞,“冥海死水符”布滿虛空,黑水滔滔,沖向紅火,水火交鋒,云氣上涌。燕玄機收起化身,折身沖向黃鵷,毛筆猛地一甩,白亮亮的電光擊中一條黑漆漆的長槍。黑槍砰然爆炸,電光瘋狂流躥,其中一道與黃鵷擦身而過,麻酥酥的感覺讓它毛骨悚然,它轉眼望去,鐘離霆飄在遠處,右手尚未放下,臉上滿是懊惱。
“這是‘陰雷追魂槍’,”燕玄機嚴肅地看著大鳥,“這東西能殺死你。”
自從進了北斗印門,鳥妖王對“陰雷”的威力終身難忘,它驚魂稍定,尖聲問道:“陰雷也能練成化身?”
“普通人不行,鐘離霆可以……”燕玄機咳嗽起來,血水順著口角流了出來。
“該死!”黃鵷掃眼看去,皇師利穿過水霧,右手拎著金環,左手握著鈴鐺,兩道目光冷冷投注過來,;鐘離霆右手揚起,黑氣暴涌,“陰雷追魂槍”三度成形,槍尖忽左忽右,一忽而指向鳥妖王,一忽而又對準燕玄機。
“黃鵷,”燕玄機忽然低聲說道,“我變慢了。”
“你受了傷……”
“不光是速度,還有腦子,”燕玄機微微喘氣,“準確來說,時間變慢了。”
“時間?”黃鵷愣了一下,“你是說……”
“你沒發現么?”燕玄機苦笑,“他們少了一個人。”
“司辰?”黃鵷左顧右盼,“唉,玄彪也不見了。”
“他們藏在某個地方,”燕玄機又咳兩聲,臉色更加蒼白,他瞅著的好整以暇的對手,“這是一個陷阱,他們在等我們陷進去,我會越來越慢,直至無法逃脫。”
“是不是那個鈴鐺在搗鬼?”黃鵷盯著皇師利手里的鈴鐺,“真奇怪,我從來沒有被聲音迷惑過。”
“問題不在鈴鐺,”燕玄機直視鳥妖,“而在你本身。”
“我本身?”
“你的神速變慢了,”燕玄機苦笑,“我也一樣!”黃鵷吸一口冷氣:“這個陷阱還能降低神速?”
“時間慢了,神速也會變慢,”燕玄機目光銳利,“有什么東西在控制時間。”
“皇師利?”
“不是他,”燕玄機搖頭,“應該是一個道器,此刻正由司辰操縱。”
“上面,參宿和商宿之間,”黃鵷注目星空,“有一個地方我看不明白。”
“讓它現身,我來拖住皇師利。”
“噫!”黃鵷發出一聲長叫,雙翅奮力一振,變成一團大火沖向高空,起初速度極快,隨著不斷上升,變得越來越慢。
燕玄機沖向白王,“雷應八極”漫天縱橫,皇師利撐開“萬流海藏環”,不慌不忙地繼續防御。燕玄機一味求快,皇師利一味求慢,時間在他一邊,只要拖延下去,燕玄機只會越陷越深,就像熟透的果子,不勞自己動手,就會自然而然地掉落下來。
“噫!”鳥妖王又叫一聲,砰,火球當空爆炸,火光繽紛拋灑,霎時照亮了漫漫夜空——
“涅槃之火”烈火滾滾,烘托出一只巨大的眼眸,黑白分明,橫直數米,黑色的瞳孔不斷變化,忽扁忽圓,忽長忽短,仿佛“貪婪寶庫”的“貓鐘”,透過瞳孔昭示時間。深沉的陰影從瞳孔里流了出來,向著四面八方盡情地輻射,如同一個無形的燈罩,從上到下把眾人扣在下面。
“庚寅日眼!”燕玄機望著巨眼脫口而出。
“庚寅日眼”又叫“白虎玄瞳”,上古天道者、白虎人陰長庚無意間摶煉出來的一件道器,它能控制時間,巨眼注視的地方,人們會感覺時間越來越慢,動作也會隨之變緩。
因為威力強大,引起世人恐慌,陰長庚被迫交出“庚寅日眼”,斗廷對外宣稱將其銷毀。如今看來,如同《神寂之曲》,斗廷表里不一,偷偷地把這件天道器藏了起來,此次為了對付燕玄機,又讓“白虎玄瞳”重現人間。
燕玄機的飛行術天下無雙,加上“流景”劍,即便受了重傷,也能從容逃脫。可在“庚寅日眼”的注視下,他對時間的感知發生了異變,好比皇師利用掉兩分鐘時間,對他來說只過了一分鐘,皇師利每秒飛出百米,兩分鐘便是一萬二千米,燕玄機一秒鐘能飛一百五米,因為時間縮短,只能飛出九千米,速度勝過皇師利,飛行的距離卻大大不及。所以交手之初,他一心突圍,卻又莫名其妙地被鐘離霆趕上,那時陷阱早已布好,日眼開始啟用——任你飛得再快,總也快不過時間,白王有備而來,“庚寅日眼”正是電羽的克星。
燕玄機背脊發涼,忽聽黃鵷一聲長叫,日眼周圍的陰影起了細微的波動,他回過神來,銳聲高叫:“黃鵷,毀了那只眼睛。”
“噫!”黃鵷劃出一道明亮的弧線,勢如火焰流星,徑直拋向日眼。
“庚寅日眼”不能改變時間本身,只是改變受害者對時間的感知,歸根結底是一種幻術,但因力量太強,“鳳凰之歌”也無法破解。可是黃鵷流著“鳳凰之血”,天生善于抵御幻術,面對“庚寅日眼”,它所受的影響小于燕玄機,要想摧毀這個道器,鳥妖王確是不二人選。
咻,黑槍破空飛來,黃鵷閃身躲開,差之毫厘,驚險無比。它的速度也明顯變慢,距離“日眼”越近,所受影響越大,大鳥的翅膀像是陷入了泥沙,巨眼就在上面,偏偏無法接近。
忽然白光入眼,寒氣直沖肺腑,黃鵷向上盤旋,一團白花花的圓球擦翅飛過,給它金色的翎羽添了一層白霜。
“昂!”窮奇王跳出夜空,虎眼亮如日月,銀色的斑紋宛如星河流淌。
“噫!”鳥妖王銳聲尖叫,鼓起“涅槃之火”,翻身沖向玄彪。兩大妖王撞在一起,廝殺兩個來回,忽然狂飆天落,黃鵷反應奇快,丟開玄彪,飄然向左,尖利的爪子從天而降,撓過它的脊背,毛羽亂飛,鮮血淋漓。
鳥妖王忍痛翻身,轉眼看去,一團蒼白色的影子直撲過來。黃鵷振翅銳叫,掀起一片火焰,影子咕地向后急退,落到數百米外,綽約現出本相。那是一頭飛虎,比起玄彪體格略小,皮毛亮如明月,布滿深金色的斑紋。
飛虎騰空跳起,渾身白氣紛紜,變回一身鎧甲,團團裹住一人。黃鵷一眼認出那是司辰,甲士凌空翻身,手里的虎尾變成軟棍,活是一條怪蟒,迎風擺頭,向它猛抽過來。
黃鵷讓過軟棍,待要反擊,玄彪忽又縱身撲來,鳥妖王無奈再退,冷不防“陰雷追魂槍”無聲飛來,碰到它的爪尖,黑氣爆裂,電光爭相鉆進它的身子。
黃鵷一聲哀鳴,向下急墜,玄彪沉身追趕,雙方一前一后,瞬間降落百丈。窮奇怪吼一聲,喉間白光閃動,“雷風丸”還沒吐出,身邊火光迸閃,數道“羲和驚爆符”猛烈爆炸,硬生生把它掀了個跟斗。
玄彪銅皮鐵骨,盡管沒受重傷,可也并不好受。它滿心懊惱,停下來瞪視前方,忽見燕玄機飛身趕到,伸手接住黃鵷,揚起頭來高叫一聲:“電羽流火,朱雀化身。”
鳥妖王強忍傷痛,盤旋起舞,“涅槃之火”燭照長空。燕玄機筆走龍蛇,渾身電光繚繞,身影很快湮沒。電與火相互交纏,渾如太極陰陽滲透融合……呼吸之間,夜空里出現了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火鳥,四只眼睛、六只爪子,火焰之外縈繞無數閃電,翅膀猛地一振,掀起沖天電火。
“玄彪!”皇師利的聲音遠遠傳來,窮奇應聲飛去,變成一股銀黑色的旋風;皇師利身子搖晃,化為金白旋風。兩股旋風如同兩條狂龍,相互糾纏交融,很快變成一個虎頭人身、頂天立地的怪物,左手“九曜逆天輪”,右手“萬流藏海環”,兩件道器漲大百倍,落在怪物手里,卻像細小的玩具。它的軀干偉岸如山,蒼白的皮毛布滿銀黑色的虎斑,身后插著兩對金色的翅膀,奮力鼓動數下,掀起蒼青色的旋風——
赑風西來,白虎化身!皇師利與玄彪融合,盡顯太古兇神的殘忍法相。
火鳥一聲長叫,沖向日眼。“白虎”咆哮震天,翅膀一掄,乘著赑風沖天直上,霎時趕上“朱雀”,翻翻滾滾,殊死搏斗,電光離合,火焰沖天,赑風搖擺,寶輪飛旋……鳥鳴、虎嘯此起彼伏,天地之間亂成一團。
司辰呆在高處,俯瞰戰場,看得心驚肉跳。他的任務是守護“庚寅日眼”。,這個道器是決勝的關鍵,在它的注視下,“朱雀”越來越慢,一舉一動都流露疲態,鐘離霆鬼鬼祟祟四處游走,躲在一旁暗施冷箭。“朱雀”目標太大,連中數槍,火勢萎縮,一不留神,挨了“白虎”一記寶輪,登時電火四濺,發出凄厲哀鳴,火星夾帶閃電從它身上剝落,掉在忘墟地面,熔化土壤,鉆進地殼,仿佛永恒的劫火,無休無止地燃燒。
一代天道者就要死在這兒,司辰不覺有些惋惜。這一場搏殺算不上公平,可是公平帶不來勝利,他渴望這一場勝利,燕玄機的死意味著紫微的權力集中到一個人手里,“白王無上”不再是一句空話,有史以來第一次——白虎人將成為世界的主宰。
一想到這兒,司辰就激動不已,忽然他的耳邊傳來一聲啜泣,那是“碧磷妖瞳”,他設在附近的暗哨。
“誰?”司辰匆忙掉頭,發現一個男子向他走來,穿著黑白間雜的毛衣、麻灰粗布的長褲,兩寸長的短發烏黑濃密,戴著一張光溜溜的白玉面具。他沒有任何飛行道器,完全無所依傍,吊兒郎當地站在天上,作為暗哨“碧磷妖瞳”被他捏在手里,五指用力一收,變成零星的鬼火,嘰嘰喳喳地四散飛走。
“你是誰?”司辰心跳加快。為了獵殺燕玄機,斗廷封鎖了忘墟,任何道者也不得出入,所以這兒打得驚天動地,四周卻顯得格外冷清。
如此嚴密的封鎖,面具男不但輕易穿過,而且無聲無息,如果沒有觸發“碧磷妖瞳”,司辰到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來人一言不發,漫步走了過來,面具映照月光,白得格外刺眼。霎時間,兩人相隔不足百米,對于甲士來說,這樣的距離足以決定生死。
“站住!”司辰背對日眼,虎尾棍抖得筆直,“你想干嗎?”
面具男稍微停頓,忽又跨出一步,這一下打破了均勢,司辰挺身跳起,虎尾棍化作流光,虛虛實實地抽向對方頂門。面具男頭也不抬,左手向上一揚,司辰虎口驟緊,軟棍被他一把攥住。
這種事匪夷所思,司辰是頂尖兒的大甲士,看似簡簡單單的一抽,蘊藏了幾十種變化,對方任何動作他都有應對的后招。可是來人出手隨隨便便,動作清清楚楚,無論司辰如何變化,都沒能躲過他隨手一抓,在外人看來,虎尾鞭癡心癡意,非要鉆進對方手里。
“呔!”司辰凌空翻身,化為插翅猛虎,擰身回頭,咬向面具男的腦袋。
“呵!”面具男第一次出聲,左手扯住虎尾,右手攥成拳頭,向前一躥,拳頭一往無前,當地陷入虎頭。
司辰腦門劇痛,七竅噴紅,他的“陽虎噬月甲”赫赫有名,遇上對方的拳頭卻像是一張薄薄的紙殼,無法抵擋的怪力貫穿了鎧甲,差點兒把他的腦袋活活擠扁。暈眩中,面具男第二拳落在他的胸口,拳勁排山倒海,肋骨紛紛折斷,司辰禁不住口血狂噴,發出一聲沉悶的慘叫。
“嘿!”面具男一刻不停,跳上飛虎脊背,扳住兩扇翅膀,咔擦兩聲,把翅膀活生生扯了下來。
神形甲與甲士的元神相連,堪比十指連心,司辰兩眼一黑,當即昏了過去。
“去!”面具男雙手挽住虎尾,就地一旋,用力甩出,司辰如同一塊隕石砸向地面,轟隆一聲,地上多了一個深坑。
面具男擊敗對手,看似輕而易舉,其實速度、力量、角度、眼光無不妙到極點,處處搶占先機,招招攻敵破綻,不過三個照面,就擊潰了紫微第一流的甲士。
他拍拍雙手,甩開大步走向“庚寅日眼”,避開巨眼注視,來到眼球上方,口中念念有詞,右手按上眼白,豁啦,眼球收縮百倍,變成網球大小。
“簡單!”面具男吹一聲口哨,握住眼球揣進褲兜,跟著轉過身子,注目飛來的黑槍。
“哈!”面具男一拳送出,拳頭對上槍尖,轟雷炸響,電光亂躥,閃電湮沒了他的身影,鐘離霆飛身趕到,但見電光流散,面具男憑空消失,四面空空蕩蕩,一個人影也沒看見。
“庚寅日眼”被取走,“朱雀”失去束縛,長叫一聲,展開雙翅,奮力扇了一下,倏忽離開忘墟,飛到玉京的南面,陰雷槍在它身后墜落,“白虎”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子。
“噫!”“朱雀”第二次展翅,破開云層,沖向天頂,火星從它身上剝落,雨點一樣向下飄灑,熔化樓宇,燒透地殼,玉京火光沖天,到處都是驚呼和慘叫。
“噫!”“朱雀”第三次展翅,沖破了大氣,來到星球邊緣,擺脫了空氣的阻力,痛痛快快地向著南方飛瀉,火焰在它身后燃燒,留下一道長長的光痕,貫穿星空,經久不滅,似要把漫漫長夜從中撕裂。
“白虎”乘風狂追,不但未能接近,反而越落越遠,最后只好落到一座山上,變回一人一虎,玄彪搖頭弄爪,發出沮喪的低吼,皇師利舉頭望天,望著“朱雀”留下的火痕一動不動。
鐘離霆扶著司辰趕到,后者臉色蠟黃,腦袋腫大一倍,望著上司又羞又愧:“白王大人,對不起,都怪我沒用。”皇師利沉默一下,忽然問道:“看出那人的來歷了嗎?”
司辰茫然搖頭,鐘離霆眼珠一轉,低聲說道:“三招打垮司辰,只有天道者辦得到。”皇師利掃他一眼,冷冷說:“你懷疑是無名者?”
“對,”鐘離霆點頭,“除了他,還有誰?”
“可是……”司辰支吾,“那人的腿一點兒毛病也沒有。”
“那個不難辦到,”皇師利回頭高叫,“巫史!”
“在!”陰暗星從黑暗里溜了出來。
“派出虎探,跟蹤燕玄機。”
“是!”
“元邁古!”皇師利又叫一聲,陽明星從巫史身后緩步走出,站在那里滿面愁容——燕玄機逃走,南溟島和斗廷撕破了臉,接下來必有一場道者戰爭。
“召集所有軍隊,準備討伐南溟島。”皇師利冷冷下令。
“現在?”元邁古驚訝地揚起眉毛,“這么快?”
“燕玄機傷得不輕,”皇師利漫不經意地說,“想要打垮他,必須一鼓作氣。。”
“討伐原因呢?”元邁古小心發問,“我們必須師出有名。”
“他勾結影魔燕郢,放走要犯燕眉,聯合叛道者方飛,試圖毀滅紫微。”
“這個,”元邁古面露遲疑,“罪名好像太重了。”
“沒關系,大家都會這么想,”皇師利沉著臉說道,“民眾不需要真相,他們只想看他們想要看到的。”
“我明白了!”元邁古心領神會,掉頭離開,巫史正要跟上,忽被皇師利叫住:“你去一趟天獄。”
“去那兒干嗎?”巫史面露疑惑。
“如果方飛沒死,”皇師利頓了頓,“你要親自處決他。”巫史驚了一下,低聲說道:“遵命!”
“還有,”皇師利又說,“記得找一個替罪羊。”
“這我在行!”巫史吐出一口氣。
“白王,”鐘離霆小聲說道,“打傷司辰的人……”
“我親自去找他,” 皇師利轉動目光,投向燈火輝煌的極樂塔,“他應該已經逃了。”
“找到他之后呢?”司辰虛弱地問。
“殺了他!”皇師利干脆回答。
“他拿走了‘庚寅日眼’,萬一……”
“沒有萬一,他只是一個殘廢。”皇師利拍了拍虎頭,玄彪一聲低吼,與他雙雙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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