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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安說：“賣油翁這課文你學(xué)過吧，一個道理，練習(xí)多了就會了，這叫孰能生巧。”

    經(jīng)過祭祖拜菩薩這么一鬧騰，都是心情大好，兩個人的年也是喜慶的。

    外面冷，鞭炮一完，盧安就拉著她進(jìn)了屋，門一關(guān)插銷一拉，吃起了年夜飯。

    盧安問：“今夜還來點燒酒不？”

    俞莞之看著桌上的菜說：“菜好，喝一杯。”

    盧安倒兩杯酒，擺一杯放她跟前，問：“你們那過年過節(jié)的，有什么忌諱沒？”

    俞莞之回想一番，說沒有，“除夕夜吃完團(tuán)圓飯后，一般都是聚一起看看春晚，聊會天。”

    接著她問：“你們過年難道還有忌諱？”

    盧安說：“可多了，比如筷子不能落地啊，骨頭不能說是骨頭啊、要說是財喜。

    不許說吃不下了，要說吃好了，不能往前門倒水，不能掃地，不能洗頭不能梳頭發(fā)，還不能罵架.”

    看她聽得津津有味，盧安一股腦兒跟她講了很多農(nóng)村習(xí)俗。

    聽完后，俞莞之溫溫笑道：“我以后不能嫁農(nóng)村，沒資格做農(nóng)村兒媳婦。”

    盧安擺擺手：“其實也就一說叨，家里有孩子，筷子掉地總是難免的，我們那還有夫妻經(jīng)常為了誰起來做年夜飯吵架，兩個懶人總希望對方做，自己吃現(xiàn)成的，結(jié)果往往就是兩人一邊罵一邊做，罵罵咧咧到天亮。”

    “來，年夜飯嘛，年年有余，吃點魚，魚的寓意是極其好的了。”盧安招呼。

    “好。”

    頻頻對毛血旺下筷子的俞莞之有樣學(xué)樣，每個碗都吃點，每個碗都碰一下。

    由于是過年夜，明早還要趕早，倒是沒能多喝，燒酒一人一杯就算了事，然后專心對付菜去了。

    飯后，俞莞之跟他說：“好多年過年都沒這么有意思了，伱們這邊真熱鬧。”

    盧安順著道：“那就找個寶慶老公。”

    稍后他又說：“還是算了，這邊民風(fēng)彪悍，估計沒人入得了你眼。”

    俞莞之笑笑，不接茬，起身幫著收拾碗筷。

    家里沒電視，看不成春晚，兩人只能大眼瞪小眼，最后盧安打開門往外走：“外面的雪好像小點了，我去堆雪人。”

    俞莞之望向窗外，大雪較兩個小時前確實小了好多，她興致勃勃地從行李箱找出一條圍巾圍脖子上說：“我跟你一起。”

    盧安遞一個菜鏟給他：“咱分工，我滾雪堆，你來塑形。”

    俞莞之接過菜鏟，雖然不說話，眼睛卻亮亮地看著他。

    地上雪厚，他又有兩把子力氣，滾雪堆不要太容易了，把院墻滾完，他滾出了一個磨盤大的頭。

    接著他麻溜跑到院外，從巷子口開始滾，一路滾到院門口，又是一個直徑五十厘米左右的大圓球。只是他娘的這個圓球夠大，費勁咧，他也是折騰了許久才弄到院子里。

    等到把兩個圓球重疊在一起，盧安頭上已經(jīng)開始冒汗。

    俞莞之對他說：“你歇會，剩下的交給我。”

    盧安擔(dān)心問：“你身子吃的消不？”

    俞莞之說：“還好，我的衣服比較保暖，只要不刮風(fēng)就沒事兒。”

    見她興致正濃，盧安沒去掃興，在門口跺跺腳，把身上和腳上的雪跺掉，也是回了屋里。

    他打算洗澡，在回縣的習(xí)俗里，洗澡代表除舊迎新，寓意是極其好的了。

    哪怕那些一年四季不沾水的憊懶貨，每到年關(guān)也要痛痛快快洗個澡，把頭發(fā)絞了，把指甲減掉，過個好年。

    洗完澡，換身衣服，等他再次出現(xiàn)在院子里時，雪人已經(jīng)成了，五官分明，眼睛是用木炭做的，鼻子是一個桔子，嘴巴是兩根紅絲帶，俞莞之脖子上的圍巾不見了，到了雪人脖子上。

    聽到背后傳來腳步聲，正在彎腰塑形的俞莞之頭也不回，高興問：“好看嗎？”

    盧安圍著雪人轉(zhuǎn)悠了一圈，說：“挺好，就是這個光禿禿的頭還差點意思。”

    俞莞之視線移到雪人頭頂，“我沒有帶過冬帽來。”

    盧安眼睛活溜一圈，跑到廚房把鐵鍋拿了出來，往上面一罩，頓時成了。

    俞莞之瞅他一眼，又瞅了雪人一眼，臉上的笑容像花兒一樣綻放，開了一層又一層。

    臨了她從屋里拿了相機出來，對他說：“站過去，我給你們合個影。”

    “行。”

    盧安靠過去，聽從她的指揮，一連拍了四五張。

    “把相機給我，你也跟你的勞動成果來一張。”盧安把手伸過去。

    “嗯。”

    俞莞之平日里是個很矜持的人，但面對自己一手打造的雪人，還是樂趣地擺了幾個不太夸張的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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