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好嘞。” 老李頭正要往鍋里添新水,心想,這不就四十六碗了? 果然啊,自三年前景國清理了玄門之后,剩下的都是些江湖騙子,想撈偏門錢,卻又沒真本事。 在就這時,街尾突然奔來個系紅腰帶的婦人。 “老李頭!快收攤!”婦人揮舞著沾濕的帕子,興高采烈:“你家大媳婦生啦!是個大胖孫子!” 湯勺“當啷”掉進鍋里。 李老頭手忙腳亂地解圍裙,又想起什么似的轉向等待的顧客:“對不住,這碗……” “趕緊回去!”挑夫笑著擺手:“這可是大喜事,改日再吃雙份!” 也不怪李老頭這么激動高興,只因他家大兒媳婦兒一連三胎都是女子,這好不容易高齡懷上了,生了一胎男孫,這簡直就是大大的驚喜啊。 周圍認識李老頭的人,都紛紛恭喜他。 他趕緊收拾了,挑起扁擔沖入雨幕,可余光掃到那安然若素的女子時,突然僵住。 四十五碗……當、當真是四十五碗啊。 雨幕中,他回頭望向算命攤的眼神,既驚又疑。 那姑娘真能窺破天機? 李老頭肩上的扁擔吱呀作響。 他也耽誤不得,最終只是深深作揖,轉身消失在雨霧里。 女子注視著他蹣跚的背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中那片龜甲——那上面有今晨卜出的“坎”卦,主北,主水,主命中相遇。 翠羽啄開她腰間的錦囊,叼出三枚銅錢扔在青石板上。 錢幣在雨水中打轉,最終排成兩正一反的巽卦。 女子輕輕“咦”了一聲,這是風卦,預示遠行與變動。 她在遠行? 一窮二白,又病弱不堪,她連喘口氣都嫌費勁…… “不動,我就安安穩穩地待在這里,哪都不去?!彼龑W鵡低語。 雨越下越大。 算命攤的布幡徹底濕透,“鐵口直斷”四個字暈染開來。 “我覺著你恐怕不能如愿了?!泵俸賰陕暋? 雨絲漸密時,青石板上傳來錯落的腳步聲。 她抬眼望去,五把油紙傘如蓮葉般破開雨幕而來。 為首的是個玄衣男子。 傘沿抬起時,露出一張刀削斧刻的臉,眉飛入鬢,霸氣如獅。 他左側的青衫公子執一柄青竹傘,行走間如修竹臨風,儒雅中帶著疏離。 右側紫衣青年生得極俊美,眼尾上挑,似笑非笑地轉著手中墨紅傘柄。 后面跟著個一個勁裝少年,他眉飛色舞,如新抽芽的青松,腰間懸著柄短刀。 最后方是個白衣人,傘面純白無飾,行走時衣袂不沾塵,空靈得不像凡世中人。 女子一把抓過毛毛蓋在臉上,仰頭靠在梧桐樹干上裝死。 “這鳳凰城也尋不到么?”紫衣青年嘆氣,聲音如狐般撓人心尖。 玄衣男子摩挲著扳指,道:“我專門請天機閣主卜過,那人就在朝南的一路上,我們已經在沿路的幾座城找過了,若再尋不到……也不必執著了?!? “家中事務繁忙,我便要回去了?!鼻嗌拦哟鬼?,水面倒映出他微蹙的眉:“朝廷規限之期將近?!? 勁裝少年突然指向女子的布幡:“那兒有個算命的!” 五道目光利箭般射來。 女子屏住呼吸,毛毛的爪子在她鼻梁上發抖。 白衣男子卻道:“緣盡緣散,緣聚緣果,皆是個人造化?!? “好,這一趟到此地,就算是最后一站,緣聚緣果,還是緣盡緣散,皆看各人造化?!? 嘴上說著看各人造化,但五人卻又最終停在算命攤前。 女子透過鸚鵡羽毛的縫隙,看見五雙不同的靴尖——玄色靴沾著泥污,青緞云履纖塵不染,紫色鹿皮靴鑲著明珠,褐色短靴綁著紅繩,素白布鞋如新雪。 “會算命?”玄衣男子開口時,周邊的攤位都下意識挪了挪位置,好像生怕被這神棍姑娘給牽連了。 看來是躲不過了。 女子將毛毛從臉上挪開,道:“還行。” “那幫我算一個人的位置?!毙履凶犹统鲆粔K金錠砸在桌上。 女子慢吞吞坐直,鸚鵡順勢跳到她肩上。 她故意啞著嗓子:“生辰八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