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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時未晚(三)-《嫡女謀:重生攜清冷王爺共奪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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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勛,其實你也沒有很討厭啊……”

    “南宮勛,你以后得空,可以多來看看我么?她一走,這藥廬冷清啊,冷清得不像樣子……”

    “南宮勛,要不你娶我吧,這樣別人不會誤會你是斷袖了,可你是要當大官的,該娶那些名門貴族的小姐,我是個醫(yī)女,我不行,不行……”

    南宮勛一口一口喝著酒,瞇著眼睛看向黑沉沉的夜色,仿佛想撥開云霧,“或許真的可以呢……”

    “南宮勛,”華蓁的聲音帶著哭腔,“這里離隴西要走多遠啊,她在路上會累么?”

    南宮勛嘆息了一聲,伸手將醉得不成樣子的人攬在懷里,喝完最后一滴酒,眉眼間跳躍著復(fù)雜的情愫,“不遠,大概不足一個月,就到了……”

    ……

    葉流鈺緊趕慢走,終于風塵仆仆的到了隴西。

    這里她熟悉的很,一路奔著刺史府而去。

    “站住,這里是官府,不是你能來的……大姑娘!”

    “快來人啊,大姑娘回來了,快來人啊。”

    守門的將士是隴西的舊人,只一眼就認出來了葉流鈺,激動得語無倫次。

    “不對不對,大姑娘是郡主……也不對,是王爺啊。”

    他一邊和同僚一起打開大門,一邊讓人進去稟告。

    葉流鈺提著包袱和長劍,寒暄道,“老馬,你腿上的傷好些么?老林,你家媳婦和姑娘的病怎么樣了……”

    “稱呼什么的有什么打緊,大姑娘也好,郡主也好,王爺也罷,我還不是葉流鈺么?愛叫什么就叫什么。”

    幾個將士熱淚盈眶,爭先恐后的去幫葉流鈺拿行李,高大的漢子們抹著眼淚,爭先恐后的說道,

    “承蒙大姑娘和小將軍庇佑,小的傷了腿,還能得到一個看門的差事養(yǎng)家糊口,要不然……”

    “大姑娘貴人事多,還惦記著我家那婆娘和丫頭,都好,都好……”

    “聽說大姑娘在京城當大官,還以為這輩子見不到了呢……”

    刺史府的門口,一群老兵圍著葉流鈺七嘴八舌,好不熱鬧。

    “姐姐人呢,在哪里呢。”

    沈燕霓人還沒有出來,聲音先傳了過來。

    “在這呢,”葉流鈺響亮的應(yīng)了一聲,“弟妹,好久不見啊。”

    沈燕霓穿著利落干練的衣裙,幾乎是飛奔而來。

    “姐姐,真的是你,”沈燕霓高興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他們說你來了,我還不信,我……你……”

    “先進去再說吧,”沈燕霓身后一個中年婦人突然出聲,“小將軍練兵尚未歸來,已經(jīng)派人去送信了。”

    葉流鈺目光落在她身上,張口喚道,“陳姨,一向可好?”

    “好,什么都好。”

    “對,別站在門口,姐姐累壞了吧,快進去歇歇……”沈燕霓緊緊拉著葉流鈺。

    等葉流錚從軍營急沖沖的趕回來,葉流鈺已經(jīng)洗去風塵,坐在書房里等著他了

    “姐姐怎么突然來了,可是朝廷……”

    葉流錚一句話未說完,就被葉流鈺皺眉打斷。

    “你多大了,怎么遇事還是如此急躁?”

    葉流錚被訓(xùn)了,反而咧著嘴笑嘻嘻道,“姐姐能一直留在這才好,沒有姐姐在身邊,我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葉流鈺嘴角上揚,丟下手里的書卷,看向葉流錚的身后,“阿璟,怎么見著我,也不打個招呼?”

    蕭璟,不,陳璟渾身一震,心里如同被針尖扎了一般微痛,張了張嘴,拱手,“王爺……”

    “我還是更喜歡你叫我一句鈺姐姐。”

    或許是葉流鈺的聲音過于溫柔了。

    陳璟突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鈺姐姐,對不起,我……”

    “起來,”葉流鈺神色平靜,“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你的出生是你無法選擇的,你娘不告訴你真相,這更不是你的錯。”

    “可我不該.....”陳璟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沒什么不該的,”葉流鈺依舊平靜,“換做是我,只會做得比你更絕。”

    “人,生來便渴望權(quán)力,你不用為此感到內(nèi)疚,當時的你,作為廢帝唯一的子嗣,只要贏了,便能坐上至尊之位,這樣的誘惑,世間又有幾人能抵御得了。”

    她突然抬起手,指著葉流錚,“就如,為了節(jié)度使的位置,我也會和他去爭一樣。”

    被點到的葉流錚猛然回神,“不不不,不用姐姐爭,我......”

    葉流鈺不理會他,只是對陳璟繼續(xù)說道,“可是阿璟,你的確有錯,你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么?”

    陳璟茫然的抬頭看向她,沉默著搖頭。

    “你錯在不自量力。”

    葉流鈺低下頭,一字一句說道,

    “我敢與流錚去搶,是因為我有把握能贏他,流錚不與我搶,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對手,而你,去和陛下?lián)專⒍ㄊ且數(shù)摹!?

    “這輸?shù)脑颍徊糠质且驗槟悴蝗绫菹拢€有一部分,是廢帝不如當時的太子,廢帝想殊死一搏,因為他走投無路,而你跟隨的結(jié)果,就是差點丟了自己的性命。”

    葉流鈺的聲音很輕,卻如重錘一般擊打在陳璟的靈魂深處。

    不自量力。

    原來。

    是因為不自量力啊。

    “鈺姐姐,”陳璟吞咽了一下口水,滿是淚水的臉上盡然露出了一種釋懷,“我……”

    葉流鈺伸手,微笑的親自將他扶起來,“你隨我去南邊時,我便知道你是個將帥之才,日后好好的在軍中歷練。”

    “記住,永遠都不要再做不自量力的事情。”

    陳璟從書房出來時,腳下仿佛踩了棉花一樣。

    他不知道是如何回到居所的。

    “......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這不是你的過錯......”

    “......不要做自不量力的事情......”

    葉流鈺的話一句一句的在腦海中回蕩,讓他頭皮一陣一陣發(fā)麻。

    終于,他再也忍不住癱倒再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他的心魔......

    折磨他許久的執(zhí)念......

    他不能釋懷的過去......

    好像,終于煙消云散了。

    這一夜,他再也沒有半夜驚醒不能入眠,而是在沉睡中夢到了當年隨葉流鈺一起出征時的美好歲月。

    那是他藏在心底最深處的一塊凈土。

    葉流鈺并未久留,不過歇了三兩日,就打算進突厥王城。

    “鈺姐姐,鈺姐姐......”

    遼闊的平原之上,傳來熟悉的聲音。

    葉流鈺勒住馬,回頭一看,是陳璟。

    “你不在軍中,來這里做什么?”

    陳璟正色道,“我知道姐姐想去王城,我與沙蘭公主還算相熟,可以送姐姐一程,姐姐若是沒有落腳的地方,倒是可以先去公主的府上。”

    “這樣啊......”葉流鈺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陳璟被她看得起了雞皮疙瘩,急切解釋道,“沙蘭公主如今領(lǐng)著突厥的軍務(wù),我們巡邊打過幾次交道,她為人爽利,是個可結(jié)交之人,這才......”

    葉流鈺心里一突,突厥的軍務(wù)被沙蘭公主掌控,那,那小子呢?

    “我與沙蘭公主,也算舊相識,不用你領(lǐng)路,你回去吧,我要趕路了。”

    她要趕緊去看看那小子是不是要被人拉下王位了。

    突厥王宮,燈光通明。

    沙蘭公主煩躁的把手上的書卷仍在地上,“來人,本公主要回府休息了。”

    “公主,可汗說了,您今日不讀完這些書,是不能回去的。”侍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

    “本公主今天把話放在這里了,這些書,我不會再讀了,有本事殺了我啊。”

    沙蘭公主抽出腰間的鞭子,重重的甩在地上。

    “殺你自然是不會的,可這書不能不讀。”

    哥延舒緹的從外面走了進來,揮手讓侍女們都先出去。

    殿內(nèi)只剩下兩個人。

    “我到底為什么要讀這些奇怪的書?”

    沙蘭公主幾乎崩潰。

    “你讓我領(lǐng)著軍務(wù)也就罷了,如今又讓我讀書,還讓我?guī)湍闩喿嗾郏姨焯烀钸@些,連駙馬都沒時間找!”

    她氣得在原地打轉(zhuǎn)。

    “你作為可汗,事情都讓我干了,那你做什么呢,你干脆把可汗的位置讓給我好了!”

    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的話讓哥延舒緹目光閃了閃。

    沙蘭公主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我......”

    “你說的沒錯,”哥延舒緹盯著她,神色認真,“我是要將可汗的位置讓給你。”

    沙蘭公主震驚的一動不動。

    “所以你要熟悉軍務(wù),要讀書,要會批閱奏折。”

    哥延舒緹還在說,

    “最慢五年,最快三年,突厥要全部交到你手中。”

    “那你去干什么?”沙蘭公主下意識的問道。

    哥延舒緹的眼底翻涌著溫柔的情愫,“我要去找她。”

    只是一瞬間,沙蘭公主便知道那個“她”是誰了。

    “可是,她似乎并不在意你,你離開盛京的那一夜,甚至未能見到她一面。”

    哥延舒緹搖頭,

    “她只是沒有想好,她的經(jīng)歷和人生,注定她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她要思慮的也會比其她人多很多。

    “我愿意為她走九十九步,若是最后一步,她不愿意走,那也沒關(guān)系,讓我來走吧,我走到她的身邊,離她近一些也是好的。”

    “她猶豫也好,最后拒絕我也罷,這都是她的選擇,我不強求,我只盼著她能在閑暇的時刻能想起我一絲,若是能來看我一眼,那便再好不過了。”

    沙蘭公主有些惻然。

    她幾度張嘴,可卻覺得說什么都顯得過于蒼白了。

    干脆走到書案前坐下,認真的讀書。

    多讀一些吧,再快一些。

    這樣,她可以坐上可汗的位置,他也可以去找心愛的姑娘。

    兩全其美。

    夜深了,哥延舒緹讓人將沙蘭公主送回去后,才拖著有些疲倦的步伐回到寢宮。

    熟悉的寢宮之中,卻還是讓敏銳的他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他正欲叫侍衛(wèi),眼神一掃,看到一旁的宮燈上掛著什么。

    走近看了一眼,瞳孔猛縮。

    是他給葉流鈺的那塊令牌!

    他一把拽下令牌,緊緊的捏在手中,兵荒馬亂的朝著內(nèi)殿奔去。

    那張床。

    葉流鈺第一次潛入王宮將刀架在他脖子上的那張床。

    那里坐著一個人。

    他朝思暮想的人。

    “你這寢宮光禿禿的,比盛京的朝陽殿差了太多。”

    葉流鈺盤腿坐得安穩(wěn),嫌棄的左看看右瞅瞅。

    哥延舒緹總覺得自己在做夢。

    他如同深處云端一般,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葉流鈺走過去,手里的令牌差點被他捏碎。

    好痛啊。

    令牌的棱角,劃得手心生疼。

    可他的眼睛卻絲毫不敢從葉流鈺的臉上移開。

    萬一,真的只是一場夢,那可如何是好。

    宮燈上的燭火搖曳,映著哥延舒緹的五官更加深邃。

    葉流鈺眨眨眼,用手撐著臉。

    其實這小子倒是生了一幅好皮囊。

    身高腿長的。

    就是武功比她差了一點。

    “喂,傻子,看到我連話都不會說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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