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幕府會商讓項燕是氣急難消,又無可奈何。 別看他是楚國的大將軍,能控制的兵馬也就是三十萬,分別是國府大軍和江東的大軍,可這一次,一場大勝,讓各族私兵匯聚在了一起,開創先河,明里上這番周旋權衡架構起來的將領班子,立刻便出現極大的弊端。 項燕回到自己的營帳,更是直接干了三樽酒。 氣急了半天,跟上來的項燕這才說道:“爹,眼下大事,還是以抗秦為上,兒子有一計策,或可幫父親集權。” 項燕這才朝著項梁看來,說道:“你到是說說。” 項梁說道:“父親不如上書楚王,就言舊傷發作,不堪負重,懇請告辭歸鄉。” 項燕神色愣怔,頓時說問道:“這!萬一楚王答應了,那我項氏豈不是將楚國社稷交付于這般私兵?江山豈能久存?” 項梁說道:“大王定然不會答應。” 二人口里的大王指的自然不是襁褓里的熊悍。 而是李園,李嫣嫣和一般國府宗室臣子。 “為何?” 項梁這才說道:“比起三大世族,我項氏雖然權重,但畢竟根基不比其三族,是以,在整個楚國來說,只有楚王及王族并不將項氏的實力看作威脅,若是項氏一走,讓三族主戰,王豈會心安?二則,楚王一脈和我項氏也算有所淵源,遠的不說,就說熊悍,令尹兄妹,若非我項氏鼎力相助,這王位又怎會如此安穩,總體來說,我項氏也算王室的根基力量之一,其三,前線將帥不和,乃是兵家大忌,如今這大弊,乃是父親的權利分合無定,可是父親細想,若是三大世族大臣鐵心這般反對父親,可否看作就算是大王縱然支持父親也是無能為力,既然如此,不如將此事交給大王去和三族單明利害,三族若是知曉輕重,權衡利弊,定然也會私下告知他們的族將。” 項梁的意思便是。 父親你是干著急也沒用。 說到底,三族若是貼了心反對,父親你在這里,和不在這里并無區別,還不如將此時落到朝堂上,讓大王來和他們說。 項燕疲憊的扶著額頭,“不錯,這件事若是再這般下去,不用秦國來攻打,我楚國便已然自亂了,若是本將以軍令強壓,各大世族必然不會明里掣肘,只要搪塞將令,糧草輜重立馬便要吃緊。” 楚國的制度就是這般,也是讓項燕一陣無奈。 這可是六十萬大軍。 糧草輜重,也都是來自各族,當考國府的糧草,能支撐多久,就算國府養得起,可是一場戰事下來,國府的資源便空了。 隨后。 項梁親自帶著項燕的請辭令來到了壽春。 一時間。 無疑是給朝堂上的三族和王室一盆冷水。 這份請辭令可謂是直奔要害,項燕請辭歸鄉,誰來領軍抗秦?以目下諸國諸將軍才具,分明找不出項燕這般大勝秦軍而在朝野具有極高威望的良將。 這份請辭令,雖然說的不明確,但不難讓人看出,項燕在前線,是心力交瘁,如此多的兵力調控起來確實力所不及。 李園更是冷汗直冒。 項氏撂擔子了,他李氏還能久存? 李嫣嫣更是連連給李園使眼色。 項梁幾番拒絕,表明項氏確實帶不起,帶不動三族的私兵,族將,隨后當殿陳述了一番父親的病情于歸鄉頤養之請,而后直接指點著名字,教世族大臣們說話。 這番舉動。 無疑已經是擺在明面上了,看破不說破。 各個都心里清楚得很,世族大臣們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舉殿驀然了足足小半個時辰。 最后,李園也是惱怒又無奈,見滿朝無人說話,這才出言說道:“項將軍,項老將軍操勞國事,身體抱恙,確實是我的疏忽,這便……大王定會派最好的圣手前往軍中照顧項老將軍,這抗秦終歸還是離不開將軍啊!” 李園開了口。 朝堂上頓時一片附和。 李園看到這一幕,真是氣打一處出,隨即說道:“項老將軍,身系我楚國的安危,若是有人出工不出力,暗中生掣肘,那便按亂國罪論處,項將軍帶著王令去,誰不聽,就斬殺了,你們以為呢。” 李園將眼神看向昭氏,景氏,屈氏。 其意思,已然不言而喻。 景潭頓時走了出來說道:“我等愿遵王令,當下,當以抗秦為主,前線族將是我等治理有失,此番既然知曉,斷然不會無動于衷,誤了國家大事。” 景氏既然率先開了口。 昭氏和屈氏自然也不甘落后,紛紛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李園的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一些。 隨即。 景潭又說道:“令尹,如今我軍集結已達六十余萬,已然超過了秦軍的軍力一倍有余,堪稱史無前例,項將軍雖然主張南退,但是,如今之要害還是要盡早于秦軍決戰,并大勝秦軍,否則,一旦過了這個時節,進入冬季,楚軍的糧道便要艱難許多。” 屈淵說道:“不錯,老臣以為,秦軍遠來疲于奔命,自是力求恢復元氣而后戰,我軍則當以汝陰堅城為根基,早日尋求決戰,不可延誤戰機啊。” 此后,所有大臣都是慷慨激昂。 爭相訴說了讓大將軍盡早決戰秦軍的種種道理。 大多人云楚軍士氣高漲,勝過秦軍勢在必然。 有人說楚國民眾仇秦已久,不可失了民望。 “秦軍糧道綿長,如截斷糧道,秦軍不堪一擊,若是大將軍推至平輿汝陰還不求速戰,分明便是亡楚于怠惰。” 這些人,無疑也是暗里表達的意思。 趕快乘著集結六十萬大軍的時候攻打秦國,否則,這時節過了,楚國的糧道是從四面八分匯聚來的,到時候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這種暗里的威脅,讓項梁差點笑出聲來。 至于為什么,楚國上下急切求戰,那也很好理解,這么多人來到前線,都是來爭功的,而且,這一日他們就要出多少錢? 誰料。 景潭最后說了一句:“當然,這前線戰事,我等也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議,但請項將軍自己定奪,不過切記這民望,王意,老臣無為他想,只想擊退秦軍,還楚國安定。” 景潭的話頓時將項梁即將出口的話給活生生的懟了回去。 無疑也告訴了項梁。 你要權利,我們給你,但是,你也得考慮考慮我們的情況。 既然答應了,項梁斷然也沒有理由繼續揪著告辭歸鄉抓著不放,隨后也斷不說話,任由李園下令,蓋上了令尹和楚王的大印,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壽春。 幕府大帳中。 項燕及一干各族的族將都矗立在楚王特使的面前。 特使宣讀王書:秦楚大將在即,舉凡方略部署皆以大將軍項燕為決斷,任何部將得奉令行事,大將軍操勞致病,寡人并廟堂大臣無不憂心如焚,唯戰在即,尚需大將軍帶兵大勝秦軍,以振興大楚霸業,今寡人遣太醫署圣手入軍,專司大將軍病體,余事勝秦之后再論。 部將們此刻面色都微微有些變幻。 一掃此前的態度。 項燕這般釜底抽薪,讓世家大族只能在無以選將的壓力下承認項燕的完整將權,從而秘密知會自家將軍不要于項燕對峙。 等到項燕再次會商之后。 這才和項梁說起了朝野上的態度。 項梁說道:“父親,務求速戰速勝,已成廟堂的不二之論。” 項燕兩眼一黑。 “廟堂,于老夫交易?以全軍將權,換老夫速戰?” “此等情勢,很難回轉。” 項燕聽完,良久怒拍案幾,渙然說不出半句話來,痛苦的說道:“折中吧!否則,我項燕就真不戰了。” …… 安陵幕府大帳之中。 秦將整軍肅然,各部集結。 蘇劫坐立堂首,看著一干嗷嗷請戰的將士,隨即說道:“我知諸位將軍求戰之心,不過,還請諸位將軍靜候一些時日,到時,自建全功。” 將士們頓時一個個相互看去。 蘇劫這才指著面前的沙盤。 說道:“當此之時,楚軍若能整肅部伍,深溝高壘,依托淮水,江水兩道天險堅壁抵御,只要楚國不生內亂,我軍取勝幾乎沒有可能。” 章邯看去,因為他已然和楚國交了手。 此番對蘇劫的話,更是極為認同。 楚國,完全不能以表面的實力去判斷,這個國家太大,太古老了。 章邯說道:“末將亦認同國公的話。” 王賁,楊端和,趙佗,等人卻是詢問的看了過來。 如今就說,秦國大敗,確實如項燕在楚國說的,要整肅軍紀,那是弱軍之敗,但是秦軍大敗,說道根本并非戰力不及,將領平庸,而是中了項燕的分兵之際。 當此之時,秦軍一月的修整,早就戰意勃發了。 章邯見眾將不解,隨即補充說道:“惟其如此,末將認為,項燕此番的戰略,依舊是退至淮南,放棄所有的淮北土地,如此,我軍便戰無可戰,空耗糧草時日,更兼如今我秦國的北中國出現匈奴之難,期間難免會有戰事爆發,我軍中原各部也定有分軍之時,一旦我軍做出任何一點點動作,楚軍必然會做閃電一戰,幾乎是十之八九的勝算。” 章邯,這番解釋。 讓帳中的大將們頓時,陷入了思考。 看著沙盤上的兩座大江天險,一時生起一股寒意。 而且,章邯的說辭,其實,也就是當初李信為主將的時候,他所想的那般,但是做為副將,他沒有出言去和李信爭論。 一個小小的念頭,就斷送了秦軍五萬人生命。 這便是,為將者的重要。 讓人唏噓。 蘇劫贊賞的點點頭,道:“章將軍,他日必有大建樹!” 章邯聽完,立刻惶恐不已,立刻拱手道:“末將戴罪之身,不敢當國公如此夸贊。” 蘇劫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說道:“章將軍所言,其實,便是本公所思,如出無二,從更為根本的道理上來說,楚國上下若能洞察大局,以艱危抗秦為時機,力行軍變,整肅朝局,整肅國力,楚國舉起于艱難時勢極有可能,我秦國若是再想攻楚,難如登天。” “為何如此?地理大勢使然也!” 眾將紛紛看向楚國的目前在淮北的兩道天險,一個是淮水,也就是淮北之地,一個是汝城割據的長江!這要打過去,若是守著,太難太難了。 第(1/3)頁